江玉郎若有所思道:“莫非柳小公子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采草大盗道:“斯德哥尔什么症?”
江玉郎道:“这是一种极其特殊恐怖的症状。受害人会对犯罪者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1]”
江玉郎曾经看过一则新闻,说是国外有个富商的女儿被恐怖组织绑架,对方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对方竟然被洗脑成为恐怖组织的一员,甚至还积极参与恐怖活动。
采草大盗听得直点头,师父果然是高人啊,对这种病症都有所研究,居然还给起了一个不明觉厉的名字。
“那个柳小公子一开始对破口大骂,恨不得扒了的皮,抽了的筋。后来嘛……”采草大盗摇了摇头,啧啧有声道:“男人啊,都爱口是心非。嘴上骂骂咧咧,恨不得马上去世,身体是很诚实。”
江玉郎:“…………”
小鱼儿:“…………”
采草大盗又道:“前一段时间,他竟然跟说,想跟在一起,还撺掇着带他私奔,你们说可恶不可恶?”
“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点成年人的游戏,开心就好嘛,要什么负责。像这样热爱自由,胸怀宽广,博爱的男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对人负责……”
小鱼儿死鱼眼瞅着大放厥词的采草大盗,转眸看向江玉郎,眉目间流露的神色生动地传达着主人内心的写照:这家伙好贱,给他点颜色瞧瞧。
江玉郎:你怎么不上?
小鱼儿:你是他师父,你去教训他。
行吧,作为男人中的一员,江玉郎理所当然地站了出来,发表意见道:“当年你做错了选择,不应当服用药物改变体格。”
采草大盗可是江玉郎的狂热信徒,闻言忙不迭问道:“那应该怎么做?”
江玉郎道:“据说皇宫的藏书阁有一门高深的武学,叫《葵花宝典》,你当年若是直接入宫,或许现在早已成了天下第一高手。”
“这个身体没法入宫当太监啊。”采草大盗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江玉郎道:“当不了太监,你可以当宫女。”
采草大盗:“…………”
小鱼儿:“…………”
好贴心的建议哦,采草大盗差点哭了。
江玉郎仿佛喊着两元超市循环播放的宣传口号一样,卖力推销道:“要一刀,要狠狠的一刀,你就走上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采草大盗下面冷飕飕,默默打了个冷颤,怯声怯气道:“凭的本事,再过个十来年,绝对能自由地出入皇宫,不需要狠狠一刀。”
江玉郎道:“十来年说的轻巧,等要等到猴年马月。”
采草大盗怕江玉郎觉得他尚且年轻,现场给他安排上一刀切手术,赶紧转移话题道:“师父,您说的武功秘籍《葵花宝典》是什么来头?”
江玉郎负手而立,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葵花宝典》来自皇宫,传闻味宫中太监所著。欲念此功,必先自宫。”
采草大盗、小鱼儿:“…………”
这男人,好狠的心!
……
到了下半夜,采草大盗念念不舍地跟江玉郎小鱼儿告别。待他跳窗离开,江玉郎和小鱼儿连忙跑到窗边,目送他消失在漆黑昏暗的夜色中,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小鱼儿笑道:“他管你喊师父,你这个师父似乎连徒弟的名字都不知道。”
江玉郎强词夺理道:“古人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纤长如玉的手指点了点胸口,道:“名字不重要,用心记住他就好。”
小鱼儿:“…………”
老奶奶都不扶,就服你。重新躺在床上,小鱼儿好奇道:“你口才不错啊,竟然说动了采花贼,让他弃恶从善。”
江玉郎眼神沧桑,幽幽一叹道:“那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想口才不好也不容易。”
“哦?”小鱼儿来了兴趣,“不如你把你的故事说出来,让开心开心。”
江玉郎道:“那是一个与友情和背叛有关的故事。”
江玉郎大一暑假时,为了赚生活费给家里减轻负担,就留校打工。
恰好高中一寝室的哥们是当地人,说家里亲戚厂中招人,底薪5000加抽成,问他要不要去。
江玉郎一口答应。
等到了地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进了传销组织。
有道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江玉郎哪里想得到,认识三年的哥们会骗他。
传销组织进去容易,出来难。
江玉郎的手机、钱包全被没收。五千块底薪是没有的,有的是顿顿吃白菜粉条。
江玉郎最优秀的地方不是学习成绩好,而是洞察人心的能力。
整整半个月,他基本上摸清楚一百来号人的性格特征与人性弱点。通过学习传销组织每日三次的洗脑课程,对其举一反三,加以运用,逐一击破一百来号人员心灵的港湾,成功反洗脑了他们。
最终,煽动着他们揭竿而起,抄了组织的老巢。
这事,还上了新闻来着。对于他这个热心群众,ZF还给颁发了一个荣誉证书。
江玉郎将自己曾经的经历删删改改,改成了智斗人贩子的版本。
小鱼儿听得津津有味道:“没想到你还有善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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