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留在神明大人身边。”
与雾织眉眼依旧淡然:“为何。”
没有丝毫动容的模样像高挂枝头的明月,散发出皎皎清辉。
正因这样的清辉,永远伫立在云端之上。
不曾被迷雾遮掩,不曾被乌云密盖而黯淡无光,才让他这一刻涌出向往。
“我想寻找那些我未曾见过的风景,未曾踏足的土地,未曾见过的人间。”
当领略世间百态,众生百相时,才会认真思考生命的意义。
曾经的他以为行错一步,便坠入万丈深渊也无所谓。
可当他重视这片广阔无垠的天空时,原来这世上没有万丈深渊,只有固执不肯回头的自己而已。
为此——
“我愿意付出终其一生的信仰。”
两位特级咒术师的信仰涌入与雾织的力量中,充盈的感觉让她周身围绕起层层气流的涌动。
而与雾织并没有为此露出不同的眼神,而是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亡灵,漆黑的瞳孔宛如照亮世间万物的星芒,探视与沉默让夏油杰垂头不语。
直到破晓的光渐渐从他身上移开。
晨露的凉意从翠绿的枝叶上滴落,落进溪水。
……终于像个人样了。
与雾织此刻思忖了许久,虽然有些为此有些不满,不过——
“夏油杰,吾乃病祸神。”
真正的神明从来不会被想象与捏造。
她缓缓起身将袖口甩了甩,眼眸眯起,衣物与发丝被白色的光轻轻摇曳,悬浮在空中的身影明晃动人,不敢直视。
压迫感由然袭来,夏油杰的背脊瞬间紧绷,眼眸却越来越低垂,然后完全闭上。
神明之力,犹如万物复苏将这整片山林滋养的鲜活无比。
“你的愿望,我接收了。”
想要长伴神明,果然只有那个方法了。
夏油杰骤然睁开眼睛,感觉浑身一轻,耳边尽是霜凉之气。
「给予无处可去,无法逝去的你,归去之地」*①
「吾名与雾织」
「谨听吾命化吾神器」
「名为夏」「器为夏」
“赐名……”
与雾织指尖点上夏油杰的眉心,白色的光芒瞬间在指尖绽放,与收服伏黑甚尔不同的是,夏油杰被重新赐名。
“夏器。”
跪拜在她眼前的黑发男子闭上眼睛,化作白色的光芒消失在与雾织面前,随后落进她的手中。
夏油杰化作的神器,会是什么样子?
与雾织低头盯着手里的武器哽咽住了。
“……”
是一支缠绕着黑色藤蔓的长杖,顶部是黑色漩涡状的暗芒被鬼手似的藤蔓簇拥着,散发着幽暗的紫光。
……为什么就没有正常一点的武器形态。
拿着颇有几分死灵黑魔法师的既视感,和与雾织一袭精致的红白和服格格不入,倒是和伏黑甚尔那把两米长的镰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
与雾织审视了许久,最终‘扑通’一声丢进溪水里。
夏油杰:“!?”
不去理会他惊愕的神色,与雾织神色郁郁地转身,冷冷开口:“你已成为神器,从今以后为我所用。”
而且她也绝对不要跟这两个家伙共神识。
夏油杰想到刚刚还被与雾织握在手里,苍白到近乎病态的脸颊泛起一丝薄红,他咳嗽了几声,五指撩开额边的发丝看向别处。
却听到对方的声音继续传来。
“你先回神社,剩下的事情甚尔会告诉你。”
“……?”
夏油杰一贯的表情僵住,这个熟悉的名字……当年星浆体事件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回放。
是抢夺星浆体后死了多年的伏黑甚尔?!
与雾织顿了下,想到伏黑甚尔之前是怎么暴打夏油杰和五条悟的,顿时心情也好了起来。
她眯起眼眸:“甚尔是先来的神器,资历比你老,我不在的时候要听他的。”
“什、什——”
夏油杰微微张嘴,僵住的表情顿时裂开。
*
*
而这边,与雾织当然是去见中原中也了。
并且合理隐瞒了事情经过只说结论。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中原中也抱着手臂点了点头,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如果能忽视掉对方隐隐冒着青筋的额角与咬牙切齿的表情,与雾织或许真的会觉得中原中也懂了些什么。
可是很明显。
中原中也懂是懂了,气也真的气。
与雾织表情没什么变化,反正已经打定主意中了咒术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她一个字都不可能泄露出去!
“你——”
见与雾织还是这幅模样,中原中也刚消下的气又蹭蹭蹭冒了上来,甚至周身的红光还在若隐若现。
“我也是……没办法。”与雾织略显迟疑地回答,碍于荒神的威压,她才勉强说了一些敷衍安慰的话。
“总之已经解决了。”
“所以只是这样?”中原中也怒道:
“说什么为了找一些东西,莫名其妙消失这么久,竟然一声都没有跟我说过——!?”
“到底是多重要多危急的东西啊!?是不是别人在意的事情对你而言完全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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