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也和靳广希有接触?”靳语尘和沈轻别一道,直直走向亭子那边。
“说不上有接触,只是想过去道个谢罢了。”
“道谢?老八有助于你?”靳语尘挑眉。
“那日我是打算擅自离开五福山去找你的,被她给拦下,不然形式会因为我的缘故变得很麻烦。”
靳语尘知道她话中的利害关系,点点头:“那是该去好好道个谢。”
“八公主,那天要多些你的拦截了,若不是你,估计现在我也不能好好出现在这里。”沈轻别上前,叫着倚靠在亭子栏杆边缘看鱼的靳广希。
靳广希回过神来,神色毫无波澜,颔首道了一声:“四哥,”靳语尘应声点头后便对着沈轻别淡淡回道,“小事一桩,无需记挂。”
沈轻别觉得不管是刚见到这位八公主还是在祭台那边到现在,她的眼神总是很空洞,像是对周遭和自己的事情都索然无味,看不到一丝活气,反应与说话的语气都过于冷淡。
“我观公主你总是双目无神,对着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我,又好像没在看我,看着水中朝气蓬勃的锦鲤也无动于衷,若是轻别,定会想要投喂它们,逗弄它们。”沈轻别悠哉的说着,便已经坐到了靳广希的旁边一些位置,“公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靳广希仍旧无动于衷:“能有什么烦心事?烦心事多了,便就没了烦心事了。”
靳语尘一直没加入沈轻别和靳广希的交谈,他知道这个时候的沈轻别在解决她自己的事,他无法插足,也不能插足,他尊重沈轻别的所有言行举动。
“万物皆是连为一体的,世事之间也存在着微乎其微的联系,八公主怎就知道,如若解决了其中一件烦心事,其他烦心事就不能因为它而受到影响,改变原有的结局呢?”沈轻别笑着,端庄而淑雅。
靳广希直对着她的眼睛:“安庆国的附属大番不日就要来我安庆王朝,来我安庆的国土,求我安庆的皇帝赐他们一个美人,以两国多年来的交情,父皇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两国之间的交情。姐姐的母妃是宠妃,天下那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女儿嫁到蛮荒之地忍受委屈?而父皇也不会随便找一个女子嫁入大番,为彰显皇室的威望,思来想去,不只有一个无人问津的八公主么?”
沈轻别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说笑了,公主未免太操心,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靳广希再次将目光放到池中的游来游去的锦鲤说道:“迟早是囊中之物。”
“那日的恩情,我还你,自此我们互不相欠,如何?”沈轻别笑意盎然,“那天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你及时制止了我,当真会存那么单纯的心思?你需要一个说客不是吗?这宫里你再无依靠。”
靳广希不再掩饰,喜形于色:“看来我的心机奏效了,不枉我赌上一把。”
“只能说你存了很大的侥幸,若我是个天真又傻透了的人,你可就惨了,孤注一掷是很危险的。”
“我若不孤注一掷,便是这最后挣扎的机会也没有了。”靳广希远眺着假山处的风景。
沈轻别不再言语,起身向她微微鞠躬:“我该走了。”
靳广希颔首相送。
走远后,靳语尘开口赞赏:“看来是我小看了轻别,这件事你处理的很好。”
“什么处理不处理的,我须得让你明白一件事。”沈轻别心情极好,卖起关子,春日柔软的光晕在她的眉间,明媚而又柔和。
靳语尘情不自禁靠着她,牵住她的手:“让我明白什么?明白你也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士大夫?”
沈轻别摇摇头:“才不是他们,都多大年纪的老儒生了。”
“那是什么?”
“须得教你明白,赌我的人永远都是赌对了的那一方。”
“嗯……轻别的嘴,越发的会说话了。”靳语尘抬手捏捏她的嘴巴,“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劝我父皇不要把老八赐给大番的使臣?”
“不告诉你。”沈轻别偏过头,“你这般讨厌,每次做事也不与我说,叫我自个儿琢磨的好苦,现在我也不说,让你来猜,尝尝我的感受。”
“我的好轻别,我担心你,父皇不是那样通情理的人。况且你是女人,议论这件事他反而会来质疑你消息的来源,那时候你当要如何?”靳语尘百般哄道,“就与我说这一个好不好?我不想你有事,也不想你跟我父皇呆在一个房间,他众多妃嫔里面,比你小的都有不少,你可明白我的心思?”
“笨,”沈轻别嗔道,“我是女人,当然不可以到御书房觐见,这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可我爹是相国,这一切的话由我爹去说不就好了吗?”
“哦……”靳语尘不禁红了脸,“瞧瞧我这脑子,真笨呀,我怎么就没想到沈相国呢?愚笨愚笨,要被轻别不喜欢了……”靳语尘胡乱打着岔,故意说着浪话,语气暧昧。
沈轻别捏他的脸,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吻:“傻了好,再傻一点更好了,将你养在相国府,便再不用好几天都见不到你了。”
“傻话,想来见我便来,谁还能拦着你?”
“姑娘家家的总是主动投怀送抱,会有人说我不矜持的。”沈轻别和靳语尘找了个亭子停下,这里没有池子,只有从各地引进来的花草树木,四周都没有人,两人便公然调起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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