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后拿了房卡,楚欢才发现自己的房间就在俞樾对门。
她的行李箱就和长在俞樾身上似的,一直都没机会回到她手里,直到她要进房间,俞樾松了手。
这一路上俞樾话很少,楚欢支支吾吾,最后憋着气:“谢谢,衣服还给你。”
房间里有暖气,让人再也不需要大被子。
“你先穿着。”俞樾开了自己的房门,回头的时候神情正经严肃,“晚上把门关好,不要给乱七八糟的人开门,也别……”
“你怎么这么唠叨?”楚欢将房门关了一半,对着俞樾做了个鬼脸,“俞总这么空闲的话不如去工作,那边肯定很多人在等你。”
房门一关上,楚欢长舒了一口气。
她的额头上冒了一层细汗,羽绒服脱下来放在床上,想了想。这里是二十层,落地窗将屋外景色一览无余。楚欢在床边安静的站了一会儿,心跳逐渐回归到正确的频率。
她与俞樾认识时间实在不长,要她说这人发散魅力可能已经是一种本能,稍微照顾人一些,便能让脸红心跳好久。
小楚爷表示,自己定力还需要多多加强,不然真是扛不住了。
“咕噜——”
肚子太饿了,晚上的觅食计划却被外面的风雪给打断。不过北方人民倒是不怕冷,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摊还多的是,商场里也灯火通明,该有的夜生活一点都没受影响。
又想起先前俞樾对自己的嘱咐,几番挣扎下……楚欢将魔爪伸向了酒店柜子里的泡面。
算了,暂时将就一下。
哪想到吃完泡面后她的味蕾被打开,现下更饿了。楚欢痛苦的在床上卷着被子滚来滚去,啊了好几声,最终垂死病中惊坐起——再找个人和自己一起去吃东西不就没罪恶感了吗?
但是现在能拖出来吃夜宵的人好像只有一个,她的对门兼债主,俞樾。
……
再气也要吃软饭向Y发去一条消息:……那什么,睡了吗?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楚欢不抱希望,俞樾那么日理万机的人要么就是睡了要么就是在处理工作。
Y秒回:没有
咦!有戏!
再气也要吃软饭:吃软饭吗?
Y:?
再气也要吃软饭:我肚子饿了,所以想请你吃饭的意思,这样我也可以顺道吃几口了。
再气也要吃软饭:去吗?
再气也要吃软饭:/威胁/威胁
就在楚欢准备发去一个磨刀霍霍想到表情包时,俞樾终于发来了回复。
Y:下来
Y:穿上羽绒服,拉链拉好。
最好那个句号,让楚欢心中一抖,不仅将衣服穿好,甚至把帽子都戴好了,就露出一张脸。
楚欢在摁电梯的时候后知后觉的想,不对……为什么俞樾在楼下?不然说什么让自己下去?
外面这下大暴雪的,她出去干什么?
她带着疑惑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着出了酒店的门。
外面早就已经积了好厚的雪,万籁俱静。
楚欢一眼就看到了在路灯下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的俞樾,她大衣裹身,换了一双长靴,微弯着腰,像是在认真的寻找着雪地里的什么。
“俞樾!”
楚欢叫她,跑过去。
俞樾飞快朝楚欢走过去,将伞撑在两人头顶,见楚欢连帽子都带上了这才满意,“过来。”
她伸手去松软的大雪里拿出了一个被透明保鲜膜包着的……小圆球?
像是黑布李那样的颜色,却要大一些,像是梨子的形状。
“这是什么?”
“冻梨,知道你应该没吃过,给你尝尝鲜。”那黑色的梨子被俞樾提着果梗,在一片冰天雪地里更加对比鲜明,楚欢好奇地用手指去捏了捏,哦豁,冻得好紧实,硬邦邦的。
也冷,就这么出来摸了一会儿,楚欢稍有热意的手已经凉透了,见楚欢又是撑伞又是拿冻梨的,她觉得很过意不去,伸手要将冻梨接过来,俞樾却不给她。
“要等会儿化冻才能吃,现在还咬不动。”俞樾大概是觉得楚欢嘴馋,黑眸中带着淡淡的纵容,知道楚欢不解,开口解释,“将九月份收货的秋梨冻起来,吃的时候要用冷水缓开,口感与普通的梨子不同。”
俞樾的手都冻成了微红色,楚欢盯着看了好久,脚印一深一浅在雪地里蔓延,“你下楼就是为了这个?”
俞樾总不能告诉她为了这口冻梨,早两天前定下来聊城的出差计划前,她就让人去冻了一箱梨。若是楚欢没有一同出差,这些梨就只能送去下属们的肚子里。
“只是顺便,刚好看到有人在卖。”俞樾说话的时候唇边晕开温暖的白气,她将伞往楚欢那边挪了些,一不留神,楚欢就从她另一只手里抢过了冻梨,双手捧着往前歪歪扭扭地跑。
“就不给你拿!”
雪花落在楚欢的头发,眼睫,肩头。又随着她跑动而落下,雪地的小姑娘穿着她的那件深棕色羽绒服,神采飞扬,好似笼住了全世界的光,在自己的眼前绽放。
楚欢跑开了好远,拎着梨子稚气地给它哈热气。转头时看见俞樾撑着长柄伞,雪肤黑发,缓缓而来,黑眸中只望着自己,有种令人脸红的专注。
楚欢看到俞樾笑了,是感觉得出来那种真心实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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