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威。
他是一个长相很威严男人,所以就显得他空洞洞的双眼更加的突兀。
“你来了。”他道。
“怎么是你?”陆小凤道
“怎么不能是我?”他凄凉一笑。
这时又走出来一个清冷秀美的尼姑,她轻轻道:“天凉了,哥哥和这两位客人进来谈吧。”
司空摘星那个猴精果然趁机跑了。
地上有一条银亮亮的痕迹,细细长长而又断断续续。
那尼姑轻轻看了一眼道:“你们要找到的东西不在这里。”
这座小小的尼姑庵后面有这一片竹林,竹林中坐落着一座小小的神殿,这里似乎什么东西都是袖珍可爱的,唯有那一座神像高高大大,被明晃晃的灯光簇拥着,那些荧光色的痕迹几乎淡得要看不见了。神像底下就是那块绣着黑色牡丹花的红缎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很奇怪,为什么雇佣司空摘星的人要把东西送到这样一个神圣的地方,难道他不知道江重威就在这里吗?还是说他是故意的。
周怀瑾想不通,陆小凤却有了一个怀疑对象。
有谁能够不着痕迹的拿走这块缎子呢?
自然是这里的主人,江重威的妹妹,江轻霞。
她冷冰冰的眼睛流露出丝丝的怒火:“你怀疑我?”
江重威是她的哥哥,她何苦这样做?
“自然是因为你们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陆小凤道:“你们曾有过婚约。”
她的脸比雪还要白,她大声道:“那又怎样!我——”
赶来的江重威也扬声道:“我当你是朋友,请你也当我是朋友,不要为难她。”
“你怎么就知道她是清白的?”陆小凤看向慢慢走近来的江重威道。
“因为我看见了。”江重威道。
“好吧,”陆小凤重新挂起微笑:“既然我们是朋友,你的秘密我不会过问。”
江轻霞和江重威之间的关系他已不必猜测,就算是亲兄妹,亦不如他们之间感情深厚。
“其实我还想不明白一件事,”周怀瑾叹道。
“什么事?”陆小凤道。
“为什么他要留一块如此明显的红缎子在现场,是怕别人认不出来他是谁么?”周怀瑾道:“如果他是想出名,那也大可不必如此,这些人只是瞎了眼睛,还没有哑掉嘴巴。”
“除非他想让别人发现什么!”陆小凤冷笑道。
真奇怪,一个大盗,难道他背后还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成?
江轻霞也冷冷道:“不管怎样,他这样只会给自己留下把柄,狐狸的尾巴迟早是要暴露的。”
陆小凤叹道:“所以这和红鞋子有什么关系呢?”
江轻霞等着她道:“你问我做什么?”
“因为你现在穿的鞋子未免有些太不合脚。”周怀瑾也叹道。
因为不合脚,所以才暴露出更大的问题。
江轻霞沉下脸:“我怎么不知道堂堂的陆小凤陆大侠和他的朋友会是两个喜欢盯着女人的脚看的混蛋。”
陆小凤道:“陆小凤确确实实是个混蛋,但陆小凤的朋友却未必。”
周怀瑾笑道:“当个混蛋的感觉倒也不错。”
江轻霞眼睛微眯,流露出一丝狠辣。
她刚想出手,只听见江重威重重的咳道:“轻霞!”
陆小凤道:“我知道你想维护谁,但是现在你们被栽赃陷害了,迟早有人会找到你们的头上,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们说一说呢?”
除非这个“红鞋子”比绣花大盗还见不得人。
江轻霞道:“我们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好,轮不着你来管!”
陆小凤再好的脾气也该生气了,于是他拉着周怀瑾道:“既然人家已经不需要我们,那我们也不必赖在这里了。”
街上的晚风轻轻一吹,凉凉的。
周怀瑾跟着陆小凤一路的走着,他看出陆小凤并没有真的生气,所以他问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陆小凤像是吃了一惊一样回头道:“主意——难道我的周周没什么主意吗?”
周怀瑾跟着他混久了,便也有一种调皮捣蛋的欲望,于是他故意道:“主意么——这恐怕是要看见某只小鸡在地里连挖六百八十条蚯蚓才能想得出来了。”
陆小凤只好告饶道:“饶了我吧,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什么蚯蚓了。”
“难道你不想赢了司空摘星叫他也去挖蚯蚓了吗?”周怀瑾笑道。
这件事快成了陆小凤的一个执念了。
“这个嘛,”陆小凤笑道:“看猴精撅着屁股刨地总要比小鸡有意思的。”
“我似乎听到了谁在说我的坏话。”一个声音从他们头顶上传来,他们的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
“是你呀。”陆小凤淡淡道:“你怎么还没走?”
“因为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很难受。”司空摘星笑道。
“哦?我以为做你这一行的最不怕别人难受了。”陆小凤道。
“谁说我是因为这个难受的了?”司空摘星笑着摇摇头。
“那你再难受什么?”周怀瑾好奇道。
“自然是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司空摘星道。“那些粉是什么做的?擦都擦不掉。”
周怀瑾便笑了:“原来你是在怕这个!”
司空摘星“砰”地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道:“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做,那我岂不是要连饭都吃不上啦!难道这还不够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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