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缓缓走进病房,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说不出的堵,现在的李璟就像当初的自己,望着自己爱人躺在那边,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力感,那种焦心的痛,无法形容。凌灵的眼角挂着泪水,看着凌夏也说不出话,裴臻摇摇头,手中拿着那份带过来的报纸,想了想了,叫了凌灵。
“什么事,裴总。”凌灵擦干眼角的泪水,裴臻站在窗口背对着凌了灵,看到此刻的凌灵,她忽然心软了,对于凌夏来说,凌灵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如果让她知道凌夏知道凌灵坐了什么,那得多伤心,多痛心。
为了凌夏,裴臻决定给凌灵一次机会,让她看清事实,看清真相,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的严重性和后果。
“你想知道小凌为什么会忽然发病入院么?”裴臻转身望着凌灵,凌灵看着裴臻幽深的眼神,一眼看不到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更加不知道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加上之前她做了对不起裴臻的事,所以竟有些心虚的不敢与裴臻对视,她低下头回答:“不知道,她受不得刺激。”
“看看这个。”裴臻把报纸递到了凌灵眼前。
凌灵接过报纸,看了一眼,她早上就看到过这则新闻,也知道这则新闻是方力杰的故意安排,目的是为了能够顺利的得到A,只是借助媒体和舆论,把压力给向A,双管齐下。
L的底价不低却也不算高,而B有足够的实力给出更高的价格,所以方力杰才做了这一出戏,一方面为了得到李璟,另一方面为了得到A。
“我不知道什么人故意截取了这个照片,还是有意设下这个套,但是不管商场上怎么竞争都好,都不该牵扯到别人,还害了凌夏。我一定不会放过制造这件事的人,不会让凌夏白白遭受这样的迫害,你是她的好姐妹,我相信你跟我想的一样。”裴臻气场十足的对凌灵说着,字字珠玑,让凌灵竟有一次的惊悚感,更加给了凌灵一个警示。
难道说残害凌夏的侩子手其实就是方力杰,而自己竟也成了帮凶。
凌灵没有说话,又忍不住的看向病房中的凌夏,心中难受不已,如果凌夏出了事情,她所做的一切,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也许裴臻知道了什么,故意向自己说出这番话,也许是给自己机会。不管怎样,一切都已变得不重要,她从来都不知道,事情会牵连到凌夏,还害得她如此,这一刻,她很悔恨,恨自己不能好好保护她。
病房中,凌夏的呼吸很微弱,紧闭的双目依然蹙着额头,李璟有些呆滞的看着她,此刻的她很无力。
她的世界是安静的吧,此刻的她在沉睡中想什么呢?没有声音,没有痛苦,没有世俗纠纷。可怜的凌夏,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要降临到你的身上,李璟的手忍不住的抚摸那张清瘦又白皙的脸,忽然感觉到眼角落下点点泪水,她用手指擦拭了一滴泪水,有些愣愣的望着自己的手。
多年来,没有什么能击垮她,她以为她面临过至亲的生离死别,已没有什么再能让她那么悲伤,可是今天她的所爱,躺在这里,没有意识,身上接着仪器。心脏近乎衰竭,好似随时都会离开一样,会不会太残忍了,在给了她阳光之后,又让她陷入到无底的深渊里。
是自己不懂得爱人么,还是一向自恃聪明的她却不知道如何去保护自己的爱人,什么时候,李璟这么懦弱了,看到自己爱人出事竟只知道流泪。
擦干眼角的泪水,李璟站起身,为凌夏拉好被子,离开了病房。
深夜
林清墨缓缓的翻身起床,看了一眼身边的夏微安,轻笑,在她额头轻轻一点,怕吵醒沉睡中的她,轻轻的退出卧室。客厅的小灯亮着,林清墨走到厨房想倒杯水喝,却看到裴臻站在厨房的一角,对着玻璃窗外发呆。
“担心凌夏?”林清墨走到裴臻身边关心的问。裴臻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夏微安,没想到是林清墨。裴臻连忙放下水杯上前想去扶着她,林清墨却把手搭在她伸过来的手臂上,说:“我都已经好了,不用扶了。”
裴臻还是上前扶着她,说:“小心点吧,伤那么深,表面愈合了不代表里面就好了。你想要什么?”把林清墨扶到饭厅的椅子上坐下,裴臻随机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了林清墨面前。林清墨笑着说,:“我不过就是想喝杯水,你就递过来了。”林清墨喝着杯中的水,一边示意裴臻坐下。
“你怎么了?那么晚没睡?担心凌夏?还是做恶梦了?”裴臻摇了摇头,靠在椅背上,目光呆滞的盯着林清墨手中的水杯,半响才回答说:“小凌的病不能再拖了,明天我去新加坡找一个朋友,去请那边著名的一个专家团队,看看他们是不是可以帮忙帮小凌做这个手术。”林清墨轻轻叹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裴臻的肩膀,说:“去吧!最近事情挺多的,先是我的伤,现在又是凌夏,我真怕你垮了。公司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不过凌夏的事情之后,你要答应我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裴臻抬头看着林清墨,说:“我知道。我会尽快回来,小夏的手术也不能拖。除了她,你的伤,也是我担心的。”裴臻站了起来,走到林清墨身后,双手放在林清墨的肩上,目光迷离,在心里深吸了口气,勉强扬起嘴角,说:“好好的,等我回来。”
这句好好的,等我回来,不知道为何,叫林清墨听的心中温暖,又有莫名的一股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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