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的年少轻狂,凭着设计天赋,成为设计院首屈一指的设计师,曾经荣获多次设计大奖,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创办一家自己的设计院,我桀骜不驯,心高气傲,面对客户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设计理念和原则,有一次接了一个地产公司的活,为了那个设计图,我熬了几个通宵,为了他们所谓的要求改了又改,退步了又退步,最后却又让我改回去,我忍无可忍,当即在那家公司发飙,而就是那时,清墨忽然出现,以那家公司的法人代表的身份向我保证,设计图不会让我反复乱改,那一刻,看到她,我的眼神就再也移不开,从那以后 ,我的生命里,心里,脑海中全部都是她的影子....”夏微安回想着过去,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仿佛那时的林清墨就在自己的眼前,仿佛她的清墨从来没有出事过。
这个故事很长,这个故事改变了夏微安的人生,更加改变了林清墨,当年的夏微安意志动摇过,她哭泣过,伤心过,想过放弃,可终究也过不了心里那关。她曾经试图忘记林清墨,可生活的点滴,都充满了林清墨的影子,挥之不去,夏微安闭上眼睛,呼吸牵扯着身体每一个地方,扯着痛。
室外,渐渐风起,乌云飘过,星星点点的雨滴落下,夏微安仰起头,雨点微凉,打在脸上却也很舒服。没有什么比等林清墨醒来更重要,她虽恨伤害林清墨的人,却是更很自己,可她必须为了林清墨善待自己,只有爱自己,才能更好的爱别人,何况她很清楚,即使还在昏迷,林清墨也不希望她有任何事情。
“不要淋雨了,夏平安的通缉令早就做好,但一直没有发出去,你弟弟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等林姐醒来再去想。”李璟又对夏微安说,很奇怪,她仿佛能看到夏微安的心,她的无奈,她的自责,也许两个人真正的阻碍不是如何在一起,而是在一起之后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
“谢谢你,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夏微安平静的对李璟说着,李璟点点头,转念一想,说:“微安,这都几天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问问医生,为何林姐还是没苏醒。”
“你说的对,我这就找医生去。”夏微安好像幡然醒悟,与李璟一起急匆匆的向市内走去,却看到医生已经走到重症病房门口,医生进去之后给林清墨做了一番检查,过了好一会,医生出来了,夏微安忙上前 ,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都几天了,怎么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是不是有其他并发症?”裴臻又追问道。
“你们不要着急,病人失血太多,又有炎症,还在发烧,你们可以进去陪她,不要进去太多人,轮流吧。”医生说道,说完便走开了,裴臻拧了拧眉梢,对夏微安说:“微安,你进去陪陪她吧,和她说说话,我想她一定听得到。我去接晓荘回来,我知道你最近几天很累,这个时候,需要我们用爱去唤醒她,我相信清墨一定不会忍心我们就这样担心下去。”
“可是你也很累,我不放心你就这样开车。”夏微安也担心的说,李璟见二人互相担心,摇摇头,说:“别争了,裴姐,我开车送你去接晓荘。”
“是啊,裴姐,你的精神好憔悴。”凌夏也接话,裴臻想了想点头,夏微安这才放心的走进病房里面。林清墨静静的躺在那里,鼻孔里面插着氧气,双目紧闭,嘴唇煞白,手指接着脉搏计数器,胸口连着心电图,夏微安顿时眼睛湿润了。帮林清墨拉了拉被子,又拿着棉签蘸水,帮林清墨润了润嘴唇,边弄边流泪,她握起林清墨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说道:“对不起,清墨,我又很没出息的流眼泪了。”说完有些抽噎的说不出话,看着这样的林清墨,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她真的愿意用所有的一切去换取林清墨的平安,哪怕要她的命。
“清墨,你还记得不,以前你说我是爱哭鬼,我说我眼泪只为你而流,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流泪,你一直都那么坚强,坚强的面对发生的一切,从不叫一句辛苦,不会说一句痛,你知道就是这样的你,愈发的让我心疼,我多想自己也跟你一般,越来越强大,所以我努力的去强大自己,考研,考注册的建筑师资格证,我还想告诉你 ,我已经考到那个证了,就在你出事那天,我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可是没来得及。”说着夏微安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拼命的吞咽着喉咙,想让自己用平和的语气对林清墨说话,连日来的心情在看到林清墨这张脸之后彻底释放了出来,她趴在了林清墨的床边啜泣起来。
病房外的裴臻,透过玻璃看着夏微安,只能叹息,凌夏挽着裴臻手臂,说:“裴姐,走吧。”裴臻点点头。
终究对她来说,夏微安是最亲近的人,她知道林清墨醒来第一眼想看到的一定是夏微安,她这个好姐妹,怎能不让夏微安在她身边陪伴着,何况自己心虽痛,可夏微安也不好受。裴臻有时候真不想自己那么累,想那么多,在某个瞬间,她甚至想过,当年如果不是自己的隐忍,而是去争取了,是不是现在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就像蝴蝶效应,当年的一个小举动就会彻底改变现在,可现在想那些于事无补,可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所有的伤痛要让她的墨来承受,每每想到此,她就悔恨不已。
送完了裴臻,李璟接到了方力杰的电话,要见面与她谈点事情,李璟原本拒绝,方力杰却说此事关系到A的生死存亡,李璟猜测到方力杰终于按耐不住自己,不想凌夏卷入其中,便支开了凌夏陪着裴臻,自己独自去会方力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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