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卫希神色恍惚,机械地抱起她。
侍女尖叫,卫希双腿一软,跌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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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卫希一袭黑衣,敲响了卫敏府门。
不到三息,门开了。
卫希挪进去,关上门。
门后的卫敏拉住她往里走,卫希勾着头,“三姐,就在这说吧,我还急着回去。”
卫敏没停步,“你跟我走就是。”
抿了抿唇,卫希步子快了些。
卫敏领着她进书房,又挪动机关进密室。
入目是一条长廊,卫敏点亮烛火,密室的门关闭,卫希面带不解。
“向父皇进献丹药的道士已经被处死了,荐道士给父皇的人也失踪了。”卫敏边走边道,一个个点亮墙上的烛台,“七妹,他肯让你查,是知道你查不出什么。”
她颀长的影子落在墙上,白皙的脸被烛火映得红通通的,“徐南昭当权十几载,势力早已在朝中盘根错节,九弟又是嫡出,他们名正言顺,若是徐皇后在世,这场仗,你是打不赢的。”
卫希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我明白。”
她又想起了徐宁之,前世徐宁之入宫不就是为了太后宝座,若太后也是徐家人,徐南昭更是如虎添翼。
长廊到头,转弯是一道铁门。
卫希看过去,只见一个少年缩成一团窝在里面,手足拖着沉重的锁链。
“他是那个道士的药童。”卫敏打开铁门,指了指少年,“他从宫里逃出来,被我抓住,没过几日,道士就死了。”
卫希穿过铁门,半蹲下推推少年。
少年猛地抬起头,眼神凶恶。
“他说徐南昭让道士炼制含有大量金石之毒的丹药,但父皇对金石药毒极为敏感,根本不会吃下去。”卫敏站在铁门外,平淡地诉说,“父皇驾崩前,曾辟谷七日。”
卫希哑声,“软禁罢了。”
这就是为何,最先查验尸体的仵作会说有可能是腹饥而死的缘由,七日未进水米,先帝又年迈……
“但父皇死于砒.霜。”卫敏看向少年,有些失望,“所以,他用处不大。”
卫希轻轻摇头,“也许……他会是压倒徐南昭的最后一根稻草。”
“父皇驾崩前,母妃在宫中没有任何察觉,就连那七日……也是父皇自己辟谷。”卫敏咬了咬牙,“七妹,我们查不出什么。”
卫希慢慢站起身,“权宜之计罢了,三个月,他自以为能在这三个月内除掉我……我也自信能在三个月内扳倒他。”
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用先帝的死去打倒徐南昭,那里面可操控性太大了。
“七妹……三姐能帮你什么?”
卫希唇角泛起笑,“三姐,我就等你这句话呢,如今朝堂上下遍布徐南昭门生,我们身处劣势,但……先生的声望,可不比他徐南昭差,他老人家歇了那么久,也该出来动动筋骨了。”
第16章
亥时。
府里灯火通明,卫希面不改色地进去。
门后,身形瘦削的徐宁之窝在矮凳上,微仰着脸直勾勾地盯着她。
卫希解下披风,裹到她身上。
“怎么不在屋里等?”卫希柔声。
徐宁之扯着她的衣袖,一向魅惑的凤眼此刻尽是脆弱不安,“我想早点看到你。”
“傻。”卫希躬身,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勾住她的腿弯,“这里这么冷,要是染了风寒怎么办。”
两手搂着她的脖子,徐宁之小声,“要是染了风寒,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卫希没吭声,步子稳健如初。
指尖拨开她的发丝,徐宁之挨近,凑到她脸上亲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
记得以前,卫希十岁的时候,比她矮一个头,还是个小不点,总是撒娇央她抱,有时候她抱不动还被卫希嘟囔着说没有沈容年力气大。
时隔八年,小不点长大了,而徐宁之做了和她当年一样的举动……想着想着,徐宁之又亲她一下。
“口水都蹭我脸上了。”卫希嫌弃。
徐宁之晃晃脚,“你也可以蹭我啊。”
“大晚上的,别招惹我。”卫希把人往下托了托,瞥了眼她右手腕处稍稍渗血的白布,“真是的,不要动来动去。”
徐宁之仰脸,又碰了一下她唇角。
从府门到正房的路格外漫长,卫希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她的手腕,还要接受她时不时的突袭,真是分外艰难。
好不容易回了房,徐宁之又想沐浴,盘膝坐在榻上伸着胳膊要卫希抱她去。
卫希一头栽倒到她身侧,“好累啊。”
“才走多远你就累了。”徐宁之不高兴地踢踢她,“我要沐浴。”
卫希坐起身,“那我去喊人。”
“不要,我要你给我洗。”徐宁之眨巴着眼看她,眼珠提溜提溜转。
卫希盯着她看了三息。
“好嘛,我错了。”徐宁之低下头,扯扯她衣角,“那你给我擦擦身子好不好?真的很难受。”
卫希突然笑了,“洗,我给你洗。”
徐宁之偷眼瞧她,有点不可思议。
卫希说到做到,当即吩咐下人烧水。
“你要是不愿意……”
卫希笑容灿烂,“怎么会不愿意呢,给自己媳妇洗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这不是应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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