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韦伯盗走了属于肯尼斯的圣遗物,那么现在Rider的御主就是肯尼斯,而韦伯自己,也不知道不凭圣遗物光凭自己的力量,能召唤出一个怎样的从者。
就这一点而言,的确是他占了肯尼斯的便宜。
但是——
“那又如何?”
这一晚上的经历实在过于惊心动魄,此前刚和Rider一起,虽然是从远处,但却是完完整整目击了Berserker与Saber战斗的全过程,就连那两人退场时分毫不显狼狈的模样也被清晰地收入眼底,心中受到了前所未有震撼和触动的韦伯,已经不会再因为讲师的一句带刺的指责,就陷入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窘境之中了。
他梗着脖子,一脸倔强:
“我就是要向你证明,我的理念不是妄想!在圣杯战争之中,所有参于仪式的魔术师之间,都是公平竞争的关系,在这里,血统并不能成为衡量成败的标准!如果我能在这场仪式中获得胜利,就证明你对我论文发表的那番妄自尊大的评论是完全错误的!”
“……哦?”肯尼斯闻言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他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
“看来……你完全没理解‘圣杯战争’到底是一场怎样残酷的仪式啊,韦伯同学。”
时钟塔的讲师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兴味盎然,又极度冷酷的笑容:“正好,就让我再最后教导你一次吧。”
“所谓魔术师之间的相互残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着,正要对下方的从者下达进攻的指令……
“抱歉打断你们的愉快交谈,各位。”
半梦魔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语气带着明显到让人无法忽视的笑意。
肯尼斯和韦伯闻声都下意识向梅林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虹发的魔术师正手搭凉棚,遥遥望向海岸对面……
众人也跟着看向梅林所看的方向——
“那、那是什么……?!”
远远看见一道巨大的身影凌空飞奔而来,韦伯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着那东西的身形。
而等到他终于能模糊辨认出那到底是属于什么生物的身影时,少年的音量猛地拔高了几分。
他一把扯住身边从者的斗篷——
“Rider!!你看见了吗!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被小御主揪住斗篷的红发大汉无声叹了口气。
刚刚看过他家小御主明显比之前硬气不少的表现,还以为这小家伙真的成长了,结果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啊……
以征服王为名的男人抬手按住少年的脑袋:
“冷静点,小子。”
被按住脑袋的韦伯:…………
虽然Rider的手掌很大,以对方的体形,按压下来的手劲想想都让人感觉又沉重又幻痛。
可当那只手真正落在他头顶的时候,韦伯却分明没感觉到一丝被大力拍头的疼痛。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从者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同于纵声大笑时的粗豪,他此刻的语气里带着令人安心的从容不迫。
“——那是魔猪。”
征服王沉声说。
“既没有鬃毛也没有耳朵和尾巴。”
“神话之中,杀死了勇士迪卢木多·奥迪那的魔猪。”
“……真的假的。”
韦伯连震惊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揪在伊斯坎达尔披风上的手指紧了又紧,像是通过这样的动作,就能缓和自己内心那无处宣泄的紧张和不安一样。
“那只魔猪……不是在迪卢木多·奥迪那死去之前,就先一步被他打碎了头骨么?”
而且这种生物,应该只存在于古老的神话传说之中吧?
突然出现在现代算是怎么回事?
“有人把它召唤出来的?”
韦伯动作一僵,下意识扭头,看向第一个“发现”这头魔猪到来的梅林。
结果却看到他正和那个金闪闪的Archer凑在一起,似乎在小声交谈着什么……
“会是梅林吗?”
韦伯压低声音,询问身旁的伊斯坎达尔。
“……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征服王按在御主头上的手力道加重了一分。
韦伯差点被他按得身形一矮——
“Rider!!”他象征性地抗议了一声,“我在和你说正经的!”
“我也没在和你开玩笑啊,小子。”伊斯坎达尔低笑起来。
“梅林一直处于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就算在你和那藏头露尾不敢现身的胆小鬼打嘴上官司的时候,不也放了一点注意在他身上?就算是再强大的魔术师,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关注下,不引起任何怀疑地施展术式,召唤出一头已经死在了神话时代的魔猪吧?”
“动动脑子,小家伙。”
伊斯坎达尔说着,再次用力按了按韦伯的脑袋:
“你、我、Lancer和他的御主,Caster和Archer,还有被Caster暗示藏身于附近的Assassin……”
“所有的从者此时此刻,都已经聚集在了港口附近。”
“若真有从者动用手段召唤出了这头魔猪,你以为能逃过其他人的感知?”
“所以你的意思是……”韦伯讶然瞪大眼睛,“召唤出魔猪的人是除了我和Lancer的御主之外的某个魔术师?!”
骗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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