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澄不常去,但风会从窗口将花园的味道刮进卧室, 不浓淡淡的很好闻。
秦禾是在花园坐了一晚上吗?
连澄没发觉自己的手不知不觉捏紧了床单, 支撑心脏的天平有了倾斜的迹象,她开始思考自己执著的意义。
她手上端着一个酒杯,酒精味浓烈的浅棕色液体盛了三分之一,秦禾的从盘子里抓起几颗方形的冰块, 手指一松,它们咕噜咕噜滚进杯里, 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连澄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秦禾细瘦的手腕,薄薄一层肌肤下青紫色的血管交错, 明明房间里安静的很, 她耳旁却是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她的, 秦禾的,混杂在一起, 从杂乱无章到井然有序, 她知道是自己又“渴了”。
她身体的缺口似乎只有秦禾的血液才能填上, 那些冰箱里的血袋, 不起一点作用。
似乎是累了,秦禾躺下来没多久后呼吸便变得平稳。
连澄轻手轻脚地坐起身子, 在昏暗的光线里用目光慢慢临摹秦禾的脸。
这个人以前不管怎么累, 就算是连轴转二十四小时不睡觉, 脸上也从没出现过这样疲惫的神色。
“有什么不好说的。”连澄小声抱怨。
然后她倾下身子,靠近她的脸,少有的主动靠近,几厘米的缩进也能为心脏带来乘上好几个倍数的跳动频率。
连澄伸出手指撩了撩她的睫毛,难得有她“玩/弄”秦禾的时候,这让连澄没忍住,轻笑出声。
就是这么一小点动静,让警觉的秦禾猛地睁开了双眼,深邃的蓝色眸子在黑夜里凝视着她,如同野兽对上猎物时的凌厉。
连澄慌了一下,随后做出一个她自己也意料不到的动作。
对上那抹淡色的唇瓣,她莽撞地一头撞过去,用舌尖试探着将“东西”送进秦禾的嘴里。
秦禾的眼神一变,连澄距离的近,清楚看见她眼底闪过一秒的错愣,能让这样时刻冷静的人露出这样的情绪来,她竟然觉得有些自豪,连做这个动作时的羞耻都差点忘记。
感受到腰间附上一条手臂,且力道渐渐收紧,她明确感受到秦禾想要反客为主的想法。
连澄埋怨着药效的缓慢,手心大力摁住秦禾的肩膀将她压好——这是从前秦禾常对她做的动作,那回儿不会反抗的她被制约的死死的。
连澄象征性咬一下秦禾的下唇,以作威胁,右手在兜里摸索她是先准备好的丝带。
天道好轮回,秦禾扯了扯自己被束缚在床头的双手,怎么也想不到温顺如连澄有一天也会做出这么出过的事情,拉长脖子,秦禾仰起头,清楚看见连澄眼底亮晶晶的小得意,有种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感叹。
她能算计一切,却唯独算计不了连澄。
“你先睡一会儿吧。”
秦禾只记得她失去意识前,连澄这么和她说。
她不知道这个一会儿是过了多久,反正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不用吩咐人去找,她一下猜到这就是006所谓的剧情触发。
连澄此时一脸蒙蔽。
她以为所谓的计划逃跑,是她自己计划自己逃跑,结果又被002坑了一把。
刚把秦禾弄晕每两秒,就有道身影踹碎窗户进来,一把掳走她。
连澄惨白着脸,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皇甫。
“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你怕是想我死。”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连澄觉得自己的恐高症状越来越明显了,还得多谢谢几位天天提着她在天上来回飞翔。
她拍了拍皇甫的手,“你能别把手抱我肚子上嘛,我想吐。”
皇甫反应一下,马上调整位置,说了句抱歉。
连澄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盘问皇甫,“你绑我干嘛?”
“我是救你。”
“哦。”连澄撇撇嘴,不打算和这个二愣子在这个字眼上多纠结,“所以你要干嘛。”
“你呆在上官身边很危险。”
连澄看看空荡荡的脚下,疾风从耳旁呼啸而过,她紧了紧抓皇甫胳膊的手,仿佛只要一松开她就会掉落下去,“我现在也没安全到哪去。”
“不是,是南宫菲儿她要害你,所以我要在她找到你之前提前救走你。”皇甫解释。
“上官也可以保护我。”
“她只会折磨你,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皇甫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心疼。
连澄:……
“我瘦是一回事,和她虐不虐待我没联系。”
她主要是这两天体质变化太猛烈,造成的一些后遗症,加上连澄本来就是容易消瘦的体质,心里只要憋着事情,就没食欲,没食欲就没肉可长。
不过连澄没忽视她刚才话里的南宫菲儿。
她前几天就觉得隐隐不对劲来着,这世界的NPC可比之前能消停太多了,十天半个月都不带一点动静的。
“南宫菲儿怎么了。”
一向笑嘻嘻的皇甫此时也沉下了脸,看来事情确实不太乐观。
不久前南宫菲儿成功借用连澄的血研制出自己想要的试剂,但离最后一步还差一样东西。
南宫菲儿不单单是要变成血族,她还觊觎于血族王的位置,因为选秀大会向来只有王室直系血缘才有参加的资格,所以她将主意打到了皇甫头上。
要让皇甫主动转化她是不可能的,血族转化一个人类需要众多手续,而最重要的是转化者需要对被转化者的安全做保证,也就是一旦转化成功,在南宫菲儿有自保能力之前,皇甫都得围着她身边做兼职奶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