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伯慈微笑着说着残忍的话。
穆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刚要伸手袭向对方的心口,却被对方躲掉了,仅仅是划破了一道衣褶。
穆斐的双臂却被突然而至的两位审判官牵制住无法动弹。
“坎伯慈,我要杀了你……”
坎伯慈笑着看穆斐终于被刺激到的其他表情,顿觉得可笑“即便你现在不说出来,那个异种也很快就会被我们找到,到时候,如果你还能受得了皇室酷刑活着的话,我会在你面前一刀一刀将她割碎。”
“穆斐贵公好歹也是穆府家族的现任家主,为了一个区区的杂种被折辱也很不体面,坎伯慈贵公,你说是吗?”
一道清丽甜美的嗓音想起来,这道声音稚嫩甚至还带着孩童音,但威慑力却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颔首表示尊敬。
“恭迎赛莉殿下。”
皇室第二权力者赛莉,赛林大公的亲妹妹。
就是这位长相甜美、声音也很柔和的女性。
只不过——
她瞬间移步到了被两个审判官架在雨地里的穆斐。
雨水淋湿了对方的身子,显得可怜又狼狈,鲜红的丝巾在这残酷的黑夜却是鲜艳夺目。
“穆斐,刚刚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会将那异种主动上交,怎么现在就变卦了,是当皇室的威严不存在吗?”赛莉温和地问着被强硬托起无法动弹的女人,她绯红色的眸子冷冷凝视着这位曾经算是忠诚的贵族。
穆斐眨了眨被雨水淋湿的眸子,她扯动了下嘴角,最终还是说了同样的回答。
“那个‘异种’已经死了。”
她的声音被这闪电切割成四分五裂,只不过,这不是赛莉想要的回答。
所以在她话音刚落之时,穆斐就被赛莉重重地扇了一耳光。
一旁的审判官见此情景,已感觉到赛莉殿下的愤怒,他们松开了穆斐两侧,后退几步,直直站立听后命令。
那个耳光将对方的脸上渗着鲜血,赛莉温和地提起穆斐的头,将手放在了对方的额间。
“既然你不愿说,我亲爱的孩子,那我自己来看。”
赛莉的眼眸闭着,读取穆斐的记忆,很快,她猩红色的双眼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跪倒在地上的穆斐。
她竟然对那个异种的任何信息都读不到,真是太好笑了,该死的。
赛莉抹去了手上的血迹。
“将她带到皇室锡戒。”
***
体温反复无常。
濒临死亡的温度。
“她身上的溃烂不愈,是因为中毒了,不仅因为银火,还有那火里的毒物,这样残忍的火刑居然现在还有,这种毒我根本没法解。”
“她现在没有死就是奇迹了。”
“即使是穆斐的拜托,我也没办法,我现在只能这样,以最好的方法治她,但能不能让她恢复,就要看天意了。”
……
她的耳边有鸟叫声。
近近的又远远的。
她猜猜,大概或许是无冥,她似乎好久没见无冥了,不知道那只贪吃的无冥是不是又长肥了。
它喜欢窝在她头上寄居,再肥下去,她的脑袋都撑不住了。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慢慢平复下来了,无冥的声音应该是凄厉的,根本不可能有这样柔和,这里是哪里……
不是府邸!
她倏地一下睁开了眼。
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入她的面部,她的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闪烁地盲视了几秒钟。
她眨了眨眼睛,终于恢复了视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灯光,乳白色的窗帘,甚至还有从未有过的强烈阳光照了进来,照在了她的身上。
很温暖。
尤然茫然地望着四周,她本想动弹一下,却发现,她根本没办法,身体是麻木的,连动一下手指都极为困难。
她这才发现,她整个人被纱布包裹着,包裹着那残破的半边身子。
是啊,她受伤了,被火烧的很重。
她这是在病床上吗?大人是将她送到骁李医生的诊所吗?可是这里,看起来又不太一样。
“大……人……”她微微张了张口,呼唤着她心心念念的名字。
她的声音很细小,小到都是气音。
她很想挣扎着起身,可是却没办法,她急得只能颤抖着嘴角,这才是她最无助的时候。
幸好,在她独自僵硬了十分钟之后,她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惊喜地抬起眼皮,望着渐渐靠近自己的人影。
是道雷先生!
是大人派道雷先生照顾自己的吗?
大人总是忙,肯定是派道雷先生过来看她的。
道雷拿着一束小花,走到她面前,神情还如平常一样。
温和的绅士。
尤然看着道雷先生放在自己床头的小花,忍不住笑出声,道雷先生还是那么绅士风度,还知道带花还看望她。
说不定还是穆斐大人让道雷给她送小花的。
“尤然,感觉怎么样。”道雷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头,然后视线落在了别处,他……没办法看着尤然,因为他一旦看着这样受伤的尤然,就会想到穆斐。
他会掩饰不住。
尤然眨了眨眼睛,表示在恢复了,希望道雷先生不用担心她。
她此刻,并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她只想询问着道雷先生,想从道雷口中,听一丝关于大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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