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林桃你清醒一点!你可是有男友的人了, 别见到个帅哥就发花痴,好吗?!
将大脑里欢欣鼓舞的小人儿用力按下去, 我双手抬起来, 拍拍自己的两颊,确定一切正常后,方才拉开了面前的房间门。
“久等了,太宰君, 刚刚……”
视野随着木板门的移动而缓缓打开,门外, 熟悉的清瘦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而我在对上对方的目光的瞬间,忍不住将心里编的那些撇脚借口全部吞了回去。
鸢色的眼眸倒映着屋内昏黄的灯光, 光影明暗间,瞳眸的颜色加深, 多了种说不出的幽暗,又带着某种通透的澄澈。
和我想象的半点不一样,即使我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卡了壳, 青年依然什么都没有问,他只是把手里装着牛奶的陶瓷杯递过来,微笑着,轻声嘱咐我:“刚热好,小心烫。”
那一刻,就像是从一场稀里糊涂的梦境里睁开眼,我突然便清醒了。
太糟糕了,林桃,你在做什么啊。
夜半和一个陌生异性在房间见面,男友出现时竟然只想着隐瞒,甚至编出卑劣的借口想去欺骗对方,还打算明天偷偷去赴另一位异性的约?
没个十年脑瘫怕是都干不出这些事来!
面对着被递到眼前的牛奶,滔天的内疚几乎将我淹没,我低着头,觉得自己没脸去接过这份体贴的关心。
“桃酱?怎么了,不舒服吗?”
耳边,清润动听的嗓音关切地问。
而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深呼吸,终是低声开口道:“太宰君,我要向你道歉。”
“刚才没有第一时间给你开门,是因为我的房间里还有别人。”
有些话,开了口就会好说很多,我抬起头,对着好像愣了一下的好看青年,轻声说:“就是那位‘五条悟’先生,他找过来了,说是有手木仓的消息,我们约好明早9点在咖啡厅里见……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应异性的约时,带上正牌男友,这才是应该做的事情。
说完上面的话,我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少女忐忑不安又格外澄净的眼睛看着太宰,因为将真相说了出来,整个人反而有种松口气的坦然,而太宰在对方的目光中,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又重新扬起,只是这一次,那笑容前所未有地温柔起来。
“没关系,桃酱可以自己去。”
他拉过少女的双手将温度正好的瓷杯塞进去,然后抬手,很轻地揉了下她细软的发丝:“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秘密,桃酱有,我也有,所以不用感到内疚。”
“呐,作为桃酱今天愿意和我分享秘密的回报,我们交换,怎么样?”
少女惊讶的目光中,太宰弯下腰,笑着贴到她的耳边,然后对着那只迅速染上红霞的小巧耳朵,低低道:“其实以前,我做过黑手党哦~”
……
…………
WHAT?
太宰治做过黑手党??
大脑艰难将接收的信息整合完毕后,我倒吸一口冷气。
“哈哈,没想到吧?当年武装侦探社的大家为了猜我的前职业还开过赌局,结果硬是没人得到正确答案呢!”
青年一副猫猫得意的表情。
“那、那为什么又去了武装侦探社?”
我迟疑地问。
“因为当年发生了很糟糕的事,突然不想做黑手党了。”
对方耸肩,说到这里,唇边的笑容里多出一点点几乎难以察觉的怀念的味道。
那件事,和一个人有关系吧?
是女孩吗?
我暗暗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噗,想什么呢,桃酱有时候实在太可爱了~”
悠远的目光拉回,青年看到我疑似没控制好的表情,忍不住喷笑,伸手过来掐了掐我的脸:“是男孩子哦,我很好的一个朋友。”
在这个看不见月亮的夜晚,身后昏黄的台灯是四周唯一的光源,我捧着手里微烫的牛奶,听到了一个悲伤又极尽温柔的故事。
织田作先生,哦不对,是织田先生,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那个家伙啊,有时候回想起来,会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总感觉,有点过分温柔了。”
一室静谧中,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浅浅叹息。
而我看着对方俊秀清隽的侧脸轮廓,在心里很小声地反驳他。
——太宰君,属于织田先生的温柔,被他转交给了你,如今,早已发芽生长了呢。
那晚,我们聊了很久,他给我讲在港口黑手党时发生的趣事,而我向他描述自己小时候带着收服的小弟爬树掏鸟窝,被蜜蜂追得差点跳河。
欢声笑语间,心灵的距离被无限拉近,某个刹那,四目相对,他鸢色的眼睛倒映着柔和的光,好看的像场不真实的美梦。
我们对视了很久,有那么一瞬,四周的空气突然浓烈地燃烧起来。
冥冥中,我被某种情绪蛊惑着、鼓动着,一点一点,向他贴过去,然后,轻轻吻了他的眼睛。
我想,我开始真正的喜欢你了,太宰治。
***
良好的情感维系可以让人坦然面对任何诱惑。
第二天一早,我在咖啡厅门口见到那个非常贴合自己审美的大帅哥五条悟时,心跳只是短暂的加速了一小下,便很快归于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