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烫, 桃酱你发烧了。”
青年在我的身旁蹲下来,从医药箱里翻出退烧贴和我刚才怎么都找不到的药片, 然后扶着我站起身:“今天就先休息吧,吃完药好好睡一觉,咖啡厅那边我帮你请假。”
原来不只是感冒, 还有点发烧,难怪这么难受。
“那就拜托太宰君了。”
身体越来越不舒服, 我迷迷糊糊地朝对方道谢,被扶回房间,喝了热水吃好药, 躺回床上恹恹地闭上了眼睛。
意识渐渐朦胧起来,我感觉到自己被细心地盖好被子,隔了不知道多久后,额头上热起来的退烧贴被揭下去,又换上新的。
药物好像起效了,我隐约觉得舒服了一点点,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房间里窗帘被密密实实拉上,昏暗且安静,少女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太宰治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出房间,轻手关好门。
他拿出手机,不需要翻找通讯录,而是直接拨出一串号码:“你好,请问是波罗咖啡厅吗?我是太宰治,林桃她今天生病了……对,在发烧……已经吃过药,刚刚睡过去……”
空气中,温柔的女声在听筒里说着什么,而房间门口,青年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好听的嗓音短暂停顿,突然变得有些轻盈起来:“嗯?是有人找桃酱吗?那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呢?”
咖啡厅里,榎本梓看了眼站在柜台前的两个男性,一位几天前见过,是自家老板的理财顾问七海先生,至于另一位好高好高的戴着奇怪眼罩的男性,呃,总觉得他身上好像在冒冷气,一定是错觉吧?
“那个,太宰先生问二位,找林桃小姐有什么事。”
榎本梓捂着座机话筒,悄悄往后退了小半步,有些莫名小心地放低声音问。
片刻寂静。
“他是谁。”
当先开口的是那位眼罩男,问的却是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嗯?太、太宰先生吗?”
榎本梓左看右看,笑容渐渐勉强:“应该,是桃酱的男友吧,几天前晚上我还见过他来接桃酱下班。”
天呐,真的是错觉吗,周围好像更冷了呢TAT
又是好半晌,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快被冷气冻傻的榎本梓整个人都迷惑了,搞不清楚当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在听筒里响起的男声及时拯救了她:“啊,没有事的话,我要去给桃酱换退烧贴了,再见啦。”
咔哒。
电话挂掉了。
通话中断的盲音顺着听筒传到空气里,榎本梓深呼吸,放下电话,对柜台前的两个大高个子微笑道:“二位先生,林桃今天生病请假了,请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今天和客户约好9点见面,”一直没说话的七海健人抬腕看了眼时间,淡淡道,“先走了。”
男人成熟可靠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门口,而那位戴着眼罩的高大男性低下头,拿出手机点了两下,递到榎本梓的面前:“请问,林桃的手机号码是这个吗?”
榎本梓仔细核对一遍,肯定地回答:“是的。”
“这样吗。”
男人点点头,形状很好看的薄唇微微抿起:“果然是她。”
清朗磁性的嗓音还在空中没有完全落下,榎本梓只觉自己眼前一花,再看过去时,柜台前已经空空如也。
***
充足的休息是治疗疾病的良药。
从睡梦中睁开眼时,我明显感到自己好多了。
四周不是纯然的漆黑,窗帘被拉开一条很细的缝,天光穿过缝隙照进来,恰到好处的不晃眼,可以看见细小的灰尘颗粒在跳动。
“醒了,”静谧中,一只手伸过来,揭走额头上的退烧贴,然后一个腾着气的水杯被递到我的面前,“桃酱起来喝点水吧。”
是太宰君,他竟然在房间里。
我眨眼,有些迟钝地发觉自己好渴。
坐起身来,接过水杯将里面温度正好的热水一饮而尽,我感觉干涸的嗓子瞬间舒服了:“谢谢太宰君。”
“不用客气,”昏暗的视线中,青年沉静的侧影探身凑近,摸了摸我的额头,嗓音清润好听,“可算退烧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身周围有种很舒服的气氛在浮动,我放松地点头,回答。
“还说让我带上保暖的外套,结果桃酱自己倒是先冻病了,”那双鸢色的眼睛微微弯起,窸窣布料摩擦的声音中,我的眉心被轻轻点了一下,“下次可要注意哦。”
“嗯,一定。”
分明只是很普通的动作,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变得很快。
一定是他太好看、太温柔了。
话说,他什么时候开始叫我桃酱的,明明以前都叫林君啊……
“那个,太宰君今天没有去上班吗?”
我握紧手里的水杯,不易察觉地深吸气,问。
“请假了。”
青年轻描淡写道。
“是、是因为我的缘故吗?因为一直在家里照顾我。”
我撇开视线,有些结巴。
这一刻,某种冥冥中的预感包围了我,清晰地提醒我,有些事要发生了。
半晌沉默,然后我就听见那道超级好听的含着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他说:“如果我说‘是’,桃酱会怎么回答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