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马!我们从西门杀出去!”
“诺!”
夜承天狼狈地从城头上跑下,翻身上马,带着一队百人轻骑,头也不回地朝着西门冲去。
他在城头上看见了景氏兵马确实兵分了四路,西门离景氏的军阵最远,此时的西门还没有看见梁军,夜承天想,一定是景氏的人马还没有赶到这里,形成合围之势。
百人轻骑穿入郊外,等于是请君入瓮。
景渊大手一挥,埋伏好的弓箭手便快速放箭,将马背上的人全部射落马下。
夜承天捂住中箭的左腿不断在地上呼号,景渊带人走了过去,将夜承天围了起来,“拿下!带走!”
“诺!”
西门得手,景渊放出响箭示意。
看见响箭的景九叔高声大呼,“夜氏家主已被拿下,尔等还要负隅顽抗到什么时候?”说着,他一手执盾防备冷箭,一手扯紧缰绳,策马沿着城脚高喊,“夜氏家主已被拿下,还不快些投降?!”
景岚听见了景九叔的声音,她暗舒了一口气,扬声道:“盾兵听我号令,全军有序后退!”
“诺!”
盾兵们再次将盾牌高高擎起,鱼贯往后退出百余步,重新结成鳞甲兵阵,严阵以待。
景岚左手执盾,右手执剑,站在军阵的最前方,看着景渊拖着夜承天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身前。
开始景九叔高喊,城上杀红眼的夜氏将士还不相信,可看见了夜承天出现在景岚身前,城头上的夜氏将士渐渐停了下来。
景岚不等夜承天站稳,便用盾牌猛击他的腿弯子,逼得他蓦地跪了下来。
“都督!”
城上的夜氏残兵一声惊呼。
景岚的剑锋贴上了夜承天的颈边,话却是说给景九叔听的,“九叔,把夜夫人押上来。”
“诺!”
没过多久,景九叔便把五花大绑的夜夫人押至阵前。
夜夫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含泪唤道:“哥哥……”
“都是你!你好端端的为何要找修罗卫伏击景氏?!”夜承天悲愤怒吼,“是你毁了我们夜氏两百年的希望,是你亡了我们夜氏,是你……”
“啪!”
景岚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瞬间闭了嘴。
夜夫人又愧又悔,狠狠一瞪景岚,“要杀要刮,你痛快些!”
“确实,应该痛快些。”景岚凉声说完,看向缓缓打开的残破城门,里面的夜氏残兵弃了兵刃,抱头零零散散地走出来投降。
“全部押至阵前,刽子手就位。”景岚淡淡道。
夜夫人与夜承天皆是大惊,没想到东海景氏最小的家主行事竟这般狠辣,竟想要屠杀所有战俘!
“夜氏不灭,战火不绝。”景岚一脸肃杀,“我兄长的死,与你们夜氏也有关系,是你们不知好歹的找死,你们可怪不得我。”
景渊听见景岚这句话,只觉背心生寒。
“小五……”他走近景岚,低声劝道,“真要如此?”
“当初闯入海城的那十八名修罗卫,下手可没有留情。”景岚咬牙,“我与柳将军在路上遇伏,他们也没有留情。”说着,她故意放大声音,“我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谁与修罗卫一党,我便诛谁!修罗不绝,我屠刀不休!”
夜承天慌声道:“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都是……都是妹妹她私下找的修罗庭……城中将士……他们大多都是不知情的啊!”
景岚斜眼看了一眼夜夫人,“她至今不肯告知修罗庭的分堂所在,她就还是修罗庭的朋友,理当全族同诛,以绝后患。”
“景岚!”夜夫人红着眼睛怒瞪她,“你杀那么多无辜的人,你就不怕半夜冤魂索命么?”
“索命?呵,他们可都是因为你死的,夜夫人。”景岚冷冷笑笑,“我今日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修罗庭分堂所在,否则……”
“你亡我一族,我便让你遗憾终身,呵呵。”夜夫人是绝不会说的,如今她已是俎上鱼肉,说是死,不说也是死,倒不如选择后者,让景岚痛苦一时也好。
“我说!我说!”夜承天慌声道,“西阳城以北有座飞鹫山,那是七杀堂……”
“哥哥!你好傻啊!你以为你告诉他,他就会放过我们么?”夜夫人悲声怒喝,打断了夜承天的话,“夜氏后人,岂能如此贪生怕死?你给我直起腰杆,直起来啊!”
景岚出手极快,盾牌猛击夜夫人的后腰,只听几声骨碎声响起,夜夫人再也直不起腰杆,痛苦地瘫在地上,不断痛嘶。
“嘴硬,你就继续嘴硬!”景岚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与他们逞口舌之快,她的剑锋抵在夜承天的眉心,“说完,我便给你一条生路。”
夜承天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七杀堂……就在飞鹫山陡峭的山壁上……我说的都是真话!”他骇然侧脸,看着不远处跪了一地的夜氏残兵,他悲从中来,强忍泪水,哑声再道,“我们……曾经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却当了两百多年的……下贱异族……我们只想……只想……”
“我本来也是诚心与你们合作的……”景岚凉声说完,撤开剑锋,侧脸道:“三哥,准备囚车。”
景渊舒了一口气,“好!”
夜承天紧紧地盯着景岚,“你不是说,你要放我一条生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