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失踪了两名太监?”苏绮梦思索着:“这两人会不会和天牢失火一事有关系?那如今这二人可找到了,带来问问或许有什么线索。”
“得知此事后,我也是第一时间命人搜寻这二人。”孟乾允叹口气:“可惜啊,直到今日都没有二人的消息,仿若人间蒸发了。或许他们已惨遭毒手,此事我未曾告知璟沅,既找不到人,也是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君上,璟沅将军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苏绮梦安慰着身边的男人:“试问哪一家女子死了丈夫,还能淡定自若?璟沅与唐弦歌感情深厚,二人又一起经历了许多,再多给璟沅一些时间去接受这件事吧!”
孟乾允没有把唐弦歌是女子一事告诉苏绮梦,如今唐弦歌已死,孟乾允不愿再隐瞒身边的挚爱之人:“两日前我在早朝时平反了一桩旧案:郡县县令唐仁鹤贪赃军饷一事,实为被叛贼孟轩明一党栽赃陷害,唐仁鹤一生清正廉明,是一位好官呐......”
“关于这件事,绮梦倒是有所耳闻。”苏绮梦说道:“君上不是还命人去郡县修缮了唐府的府邸,可惜唐仁鹤当时的罪名是要被满门抄斩的,唐家也是无后了......”
“恩....”孟乾允有些自责:“当初是我听信了那些奸臣的话,害了唐府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啊!”
苏绮梦感觉到孟乾允情绪低落:“君上不必自责,人孰能无过。况且也是孟轩明那一众人太狡猾阴险,君上才会被他们蒙骗。”
“众人皆以为唐仁鹤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唐贤。”孟乾允喃喃道:“其实唐仁鹤还有一个一直在外学医的女儿,唐家满门抄斩时那女儿在外逃过了一劫,活了下来。”
苏绮梦听闻,笑着捂住孟乾允的胳膊:“那还真是好事,唐家也算是留下了一位血脉啊!君上可以差人去寻那唐仁鹤的女儿,唐家既然已经平反。君上可以对唐仁鹤的女儿有所补偿,如今唐府就还只有她一人,只怕也需要多帮衬帮衬。”
苏绮梦见孟乾允脸上并无一丝喜色,孟乾允握住苏绮梦的手向门口走去。苏绮梦虽疑惑孟乾允为何沉默,但并未问出口。二人站在御书房门口,向远处望去,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偌大的皇宫庄重威严又透着一丝苍凉。
“皇后的想法很好,我也曾那样想过,只不过恐怕为时已晚。”男人的声音中透着丝丝悲哀:“怕是已经葬身于那场天牢的大火。”
“你打算去哪里?”沈青望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女子:“难道你打算在这里等她回来吗?”
女子系好手里的包袱,挂在自己的肩上后,转过身:“等谁回来?唐弦歌吗?”女子一脸的嘲讽:“沈将军,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人死而复生的事情。还是说你难以接受你还未与她道歉,她便死了的事实?”
沈青望着眼前倔强的人,眼睛的红肿足以说明她昨夜在得知唐弦歌死讯后,痛哭了一场,而且哭了很久:“梦蝶姑娘,你在唐府住了许久,你可否留下来帮忙打理一下唐府的事宜?”沈青的语气很诚恳:“我明日便会离开莘都,一年之后才会回来,这里我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梦蝶眼睛里迸发出刀子般锋利的目光,狠狠的剜向沈青:“人在时,怎么不见你放心不下,如今人去楼空,空留一个唐府,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说着,梦蝶眼角又无声的滑落下泪水:“沈将军,梦蝶虽然曾是红尘女子,但明晓事理,更懂得知恩图报。你与她之间的事情,我无权过问,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个好人!我是真的不理解,为何你会忍心伤了她的心!”
对于梦蝶的这番斥责,沈青并不生气,因为她说的都是对的,的确自己很混账!沈青垂下眼帘:“你说的很对,我对她做的那些事情都很过分!是我彻彻底底的伤了她的心,是我将她逼到了绝路上,也是我在她那伤痕累累的心上又狠狠的插了一刀。”
梦蝶抹去眼泪,并不打算与沈青再交谈,抬脚向外走去。经过沈青身边时,一只手突然握住了梦蝶的胳膊。沈青抬起头:“她是生是死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你再等等,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找到她。”
梦蝶看着沈青眼中的哀伤,沉默片刻,终是松了口:“一年,一年之后我会离开这里。”梦蝶推开那只手:“你我都懂,人死不能复生。我留下来只想看看你一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我很好奇你会不会感到生无可恋。”
“哈哈哈哈哈...”梦蝶笑声凄然,沈青望着她那双眼睛:嘲讽、哀伤、还有恨意.....“那就有劳梦蝶姑娘了。”沈青起身向外走去,与梦蝶之间的交谈让沈青感觉透不过气。面对那些从旁人口中说出的事实,犹如被人扒光衣服般不堪,更难过的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寻。
沈青回到将军府时,沈长崧已在厅中等待许久。沈青看到那背影,不禁快步上前:“父亲,您在等我?”
沈长崧伸手示意沈青坐下:“青儿,弦歌的事情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吗?”沈长崧被接回将军府后,沈青便对他坦白了唐弦歌的事情,其中包括沈青为了试探唐弦歌所设计的那件事。
见沈青沉默不语,沈长崧叹息道:“青儿,不如就不要查了,让逝者安息吧。”不光是沈青一人对唐弦歌感到愧疚,沈长崧没有忘记当时为何撮合唐弦歌与沈青的婚事,只是利用唐弦歌做了挡箭牌而已。当得知唐弦歌是唐仁鹤的女儿时,沈长崧更加感到愧疚。这几天夜里沈长崧常会想起与唐弦歌第一次见面时她那倔强的眼神:将军,我发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绝不拖累将军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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