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东青没有察觉到唐弦歌的变化,一心调侃着孟长云:“你只见过这个女子一面,何况连她的脸都没有见到,为何你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一张俊朗的脸憋得通红,唐弦歌不敢再让他们继续这个话题,清咳两声:“孟兄的确是痴情的很,只见过一次便能画出来,想必孟兄书画方面的造诣很高啊。”
“没错!”姜东青把画还给了孟长云:“长云的画技在莘都排名第二!”
孟长云小心翼翼的收好那副画,唐弦歌不经意的问道:“第二?那第一想必也是这才孰阁的人吧。”
姜东青摆了摆手:“他的画作署名闲云,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所以此人也是无处可寻。”
“哦!”唐弦歌表现出失望:“那真是可惜了。”
没有人察觉到,站在一旁的孟长云一直在不时的看向唐弦歌。唐弦歌转身,视线刚好与孟长云撞上,唐弦歌微微一笑。孟长云愣了一下,随即慌张的低下了头。唐弦歌不解,刚要询问,却被姜东青拉到了一旁。
姜东青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是君上派来的,祖父让我协助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随时找我便可。还有那个呆子,他也能帮上忙的!”
唐弦歌轻声回道:“多谢。”
“小姐,听说国君已经赐了婚。”绿衣丫鬟说道。
“是吗?”红纱帐缦后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是谁家的公子哥?”
“礼部尚书家的公子,今年的状元郎张子墨。”丫鬟恭敬的说道。
“哦,原来是他啊。”女人不以为然的说道:“他可是我们这的常客,长的倒是俊朗非凡,不过也与寻常男人一般风流。”
一只纤细如刚出水嫩藕般的胳膊从帐缦后伸了出来,丫鬟赶忙将一旁的衣衫递了过去。没过一会,女子走了出来,一头秀发随意的散落。眉宇间的花佃多了几分妩媚,女人魅惑的舔嘴唇,这一幕若是被男人们瞧见,怕是早已经把持不住。
丫鬟低声问道:“小姐,我们要不要回府?”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哀怨:“回府?我连芸儿与孙家早已再无瓜葛,难不成你想让我回去被二房的那个贱人奚落吗?”
“小姐!您知道翠儿不是那样想的!”丫鬟扑通跪在了地上:“国君既然已经赐婚,小姐若是不回去,岂不是逃婚!”
“逃婚?!”连芸儿不屑的笑着:“他孙大人那么会做人,怎敢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大女儿早已经被二房的小妾挤兑出府,这个脸他可丢不起!至于赐婚,他们都不知道我的行踪,又怎么会找得到我,更何况那个贱人巴不得她的女儿能嫁个好人家,这下可算是如愿以偿了,咯咯咯咯...”
“你起来吧。”连芸儿转过了身:“他在做什么?”
翠儿知道连芸儿说的“他”是谁:“和往常一样,一个人发呆,偶尔会画画。”
连芸儿“嗯”了一声,那个人从被救活醒了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平日里不是发呆,就是画画。起初连芸儿以为他是个傻子,可看过他画的画后,连芸儿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定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连芸儿苦涩的笑着,谁能想到曾经的才女孙芸儿如今是莘都盛香楼的老板,谁又能想到曾经的才女如今却是一个花魁!现在想想,连芸儿与那人也算是有缘,在连芸儿买下这间青楼后就在后门撞见了奄奄一息的他,连芸儿也是个爱才惜才的女子。相处的这些时日以来,连芸儿越发的觉得没有救错那个人。
连芸儿又披上一件薄衫:“走吧,去看看他。”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低着头认真的画着,杂乱的络腮胡子,头发也乱糟糟的,有的发丝已经粘在了一起,不知有多久没有梳洗过了,一双眼睛一片污浊。屋中到处散落着画纸与画笔,还有一个个的空酒坛子。
第36章 闲云
一推开门,连芸儿便皱眉捂住了鼻子:“他又有多久没洗澡了?”
翠儿为难的说道:“已经有十天了,奴婢实在是劝不动,小姐您也知道他对谁都置之不理的!”
“那就叫人来把他绑走洗澡!”连芸儿动了怒,一双美目瞪着里面的那个人。
入夜,亥时是盛香楼最热闹的时候。盛香楼与一般的青楼不同,讲究的是姑娘们自愿。若是有人坏了盛香楼的规矩,怕是要被光着身子扔出去了。盛香楼能平安无事的开到至今,并不是老板有多深的背景,只是因为那些年轻的贵公子们。那些贵公子哥都喜欢去盛香楼,一来是盛香楼的姑娘都颇有几分姿色,与那些胭脂俗粉不同,每人都有不同的技艺,并不是一只无用的花瓶。二来因为盛香楼的规矩让他们觉得这样更能配得上他们的身份。
不过,谁也不知道,就在两个月前,这盛香楼换了老板。就在那时,盛香楼突然出现了一个多才多艺的花魁。这位花魁神秘的很,出现时都会戴着半张红色的花面具。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能得到她的青睐,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连芸儿跳完一支舞后回到了房间,还未等摘下面具就被人从身后抱住。连芸儿大惊失色:“什么人敢擅闯我的房间!”
男人满身的酒气,死死的抓住连芸儿的一只胳膊钳制在腰间:“不就是一个花魁么!装什么神秘!让大爷看看你的模样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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