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姝有些糊涂了,问:“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但不能与我在一起,因为某种原因,你可能会伤害到我,你怕这样的关系不会长久,是吗?”
不愧是圆圆,精准地抓住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江有姝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怕冒犯她,她怕想起什么而难过。
严安贞听着,觉得心痛难当。
圆圆越是温柔,她越是难过。
许久之后,她才开口:“抱歉。”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把那些事告诉圆圆,今晚也不是一个好的时机,若是要从头讲起,只怕两人都会失眠。圆圆刚刚鼓起勇气告白,过两天还得去公司面对流言蜚语,她不想再为圆圆增添烦恼了。
江有姝摇摇头,笑了一下,温柔地说:“你不用跟我说抱歉,阿贞,我永远不会逼你做什么事,事实上,我能等来一句‘我对你也是喜欢的’,就已经跟满足了。这样就够了阿贞,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剩下的,我会想办法。我不会放弃你,当然不会因为你这几句话就觉得跟你在一起好麻烦,我会更加努力走到你身边,紧紧地抱住你。”
“你什么都不用做,让我来就好了。只要你说你爱我,剩下的一百步,我就会跑到你的身边。”
严安贞怔怔的,心脏里的针似乎越陷越深。
她一直都知道的,那天她脚崴了从医院出来,圆圆半蹲在她的面前,抬头望她,她就看到了圆圆身体里那个成熟又温柔的灵魂。
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又甜又欲,偶尔还傻傻的,都只是江有姝外在的表现形式,她的灵魂要更加的包容和温暖。
严安贞手指轻轻按在眼角,她呐呐地说:“可是,我会伤到你……”
“别怕,阿贞。”江有姝似是哄孩子一般,低声轻柔地说,带着令人平静安和的魔力,“这世上没有什么路是一帆风顺的,无论往哪个方向走,也不过是艰难和更艰难而已,既然如此,我何不如选一条我最想去的路呢。阿贞啊,你既然看过那么多的文章文献,自然知道两个独立的人想长长久久地在一起,需要经过漫长的磨合,可能磨得鲜血淋漓,毕竟谁也不是天生的完美恋人。
“你可能会伤害到我,我又怎么确定我不会让你难过呢——当然我肯定尽量不让你难过——但,要是因为这样就心生畏惧,瞻前顾后,那我会觉得对不起我这份沉寂了二十几年头一次如此鲜活的心。
“阿贞,今晚的告白我是鼓足了勇气的,不求你立刻放下心结接受我,只求你也能为我勇敢一次,不要轻易地放弃我。”
严安贞眨了下眼睛,眼角湿润。
她真的,许久不曾如此,感动又悲伤。
她严安贞何其幸运,遇到江有姝。
江有姝向她表明了决心,虽然她还不知道她的心结是什么,可她铁了心要与她在一起,若是她现在因为一条短信退却了,那她配不上江有姝的这份感情。
她刚明白自己心意的那会,明明还有着与心结对抗的勇气,何至于到了现在,那勇气消失了呢?
严安贞叹了口气,说:“我不会放弃你,我说过,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江有姝眼睛亮闪闪的,她几乎要在她的眼睛里看出漫天的星河来。
“那我们……”江有姝悄悄地挨近一点,就像个想讨主人欢心又怕主人嫌烦的小猫咪,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充满期待地说,“在一起吗?”
严安贞侧身看着她,忽然发觉两人之间的空隙,于是抬手按了按中间腾空起来的被窝,轻声说:“你愿意等我一段时间吗,我不是在逃避,也没有想放弃你,我只是需要处理一点事情,让你这条路走得更顺利一点。你虽然不怕伤害,但我会心疼。”说得又缓又慢,给她足够的思考时间。
她没有等很久,江有姝听得心情激荡,想都没想就点头,只觉得一颗心变成了蜂蜜,甜得不得了,说:“好,我等你。”
“圆圆乖。”她抬手,摸了把江有姝的头,揉了两下,心里无声无息地涨了起来。
像海水,一点一点地漫过她的胸口,漫过她的头顶,将她溺毙在这份突然而至的快乐中。
或许,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
刚刚说开了的严教授,觉得这个夜晚过于甜蜜了一些。
江有姝表示被摸了很开心,又悄悄凑近了一些,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拱啊拱,拱到了严安贞的肩膀处,有了先前的教训不敢再搞突然袭击,只好慢慢地抬起脑袋,撅了下嘴巴:“圆圆要亲亲。”
严安贞听着这仿佛三岁孩童撒娇一般的话语,不由失笑,却甘愿陪她幼稚一把。
她动了动,拉住被子不至于让冷冽的寒风灌进来,而后一低头,一垂眸,她的眼睛里有无限的柔情,像大海一样深邃。
江有姝觉得越来越燥热,脑袋也晕晕乎乎的,忍不住说:“圆圆还要抱抱。”
严安贞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而后无声地叹气,身体稍稍退开了一些,捏了下她的脸,不动声色地说:“好了不要闹,睡觉吧。”
身体都有反应了,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对方撩了一下突然就收手,简直就是拔那什么无情,江有姝故意磨了磨牙,说:“女人,你是在玩火。”
从没看过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言的严教授愣住了,一本正经地问:“什么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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