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依伸着脖子往队伍前面张望,数还有几个人才到自己,买完早餐回去时越已经醒了,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眼,“你去哪儿了?”
“买早餐。”路上怕馄饨凉,陆嘉依把馄饨捂在羽绒服里,走急了纸碗里的汤汁洒出来些,“完了完了,白毛衣。”
时越掀开被子起来,从桌上抽了张纸巾,弯下腰替陆嘉依擦洒在毛衣上的汤汁,“脱了洗洗。”
“没事,穿里面看不见。”陆嘉依从时越手里接过纸巾,胡乱擦了几下便丢掉,“快尝尝,网上好多博主都推荐过这家店。”
时越很给面子把一碗馄饨吃得连汤都不剩,“还不错,你几点去买的?”
“七点。”陆嘉依把盒子收拾进垃圾桶,“就这去了,店铺外都已经排起长队。”
时越轻嗯了声,“明天我去买。”
陆嘉依很珍惜这次当群演的机会,吃过早餐简单收拾了下就跟时越出门。
“是不是起太早了?”时越问。
陆嘉依兴致很高,“我们可以先在那边逛逛,不是分手旅行么。”
时越无言以对,就在昨天那个宫墙外闲逛,附近的路线都快要记得滚瓜烂熟时,工作人员才姗姗来迟,拿着本子点名。
核对完信息开始发戏服,车上衣服鞋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长时间不清洗,颜色暗淡还有股异味儿。
但这里的群演都已经习惯,并且也心知肚明,清晰认知她们这些不是什么大明星,能被选上有个镜头就不错,所以都没嫌弃,分到衣服后便兴高采烈跑去换衣服。
陆嘉依也一样,拿到戏服非但没觉得它难闻,还兴奋的不行,不过时越就难了,她有选择性洁癖,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会莫名挑剔,拿到戏服后神色复杂。
所谓的换衣间其实就是间放杂货和道具的储藏室,十几个女生挤在里面,身上脱得只剩下件秋衣秋裤,开始麻利往秋衣外面套戏服。
陆嘉依和时越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等她们都换完衣服出去才关上门,慢悠悠地脱外套,“其实这也不算太暴露。”
“......”时越看了陆嘉依一眼,没动手脱。
陆嘉依记得时越冬天是不穿内衣的,“要不你只脱个外套,看能不能套上。”
时越站起来,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无意瞥到那件已经快看不出是粉色的罗裙,再次顿住。
“我看看你这件。”陆嘉依抓起时越那件戏服,放到鼻间闻了下,顿时眉头紧皱,“这件怎么这么难闻。”
时越尴尬地别开眼,也不知道是说给陆嘉依听还是在宽慰自己,“反正就穿一会儿。”
“我去问问能不能换一件。”陆嘉依迅速换好戏服,然后拿着时越那件戏服去找工作人员,不一会儿就灰头土脸的回来,“已经发完了。”
在衣服上挑三拣四,时越觉得挺矫情,于是一咬牙,站起来脱掉羽绒服,“算了,就穿一会儿。”
陆嘉依夺过时越那件,背在身后,“你穿我这件。”
“你这件就是香的了?”她俩已经在这儿耽误挺长时间,时越倾身去抢,“给我吧。”
“不确定是不是香。”陆嘉依身子后仰,双手抵在桌边,盯着时越忽地一笑,“但有我的味道。”
时越愣在原地,等回过神陆嘉依已经把戏服脱下来丢给她,“给你。”
心理作用有时候挺奇妙,就像陆嘉依丢过来的那件衣服其实也没有多好闻,但因为被陆嘉依穿在过身上,时越往身上套时,心底竟也不觉得有多抵触。
两人抓着大部队的尾巴,换完衣服赶忙过去做发型上妆,像是流水线工作,十分钟搞定一个,随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一批人进去一批人出来,陆嘉依望眼欲穿,终于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越过那条警戒线,进入到神秘的皇宫中。
剧组事多且繁杂,除去在背台词的主演,每个人都神色匆匆,看着焦急不已,根本不会因为她们是新来的宫女而多看一眼,更不会因为这宫女中有两个稍有姿色且年轻的学生而多留意。
进入拍摄现场不能带电子设备,陆嘉依看不到时间,但大概能知道自己在地上跪了快有两个小时,直到导演喊卡。
旁边的助理赶紧过来给刚演完对手戏的男女主演披上外套,护送他们到下个场地,而饰演跪在主角后面的丫鬟,陆嘉依只能双手撑着地板,艰难的爬起来,还要被工作人员催促,“快点,清场了。”
分派宫女时,时越被指去演站在门口的丫鬟,导演喊完卡,她就立马跑进来扶陆嘉依,“先缓会儿。”
陆嘉依揉着膝盖,龇牙咧嘴:“我运气怎么这么背。”
都是群演,有的能跟主角说上句台词,有的只能跪在地上,连头都不能抬。
“慢点。”
时越不理会陆嘉依的抱怨,只关心她现在能不能站起来,转身拍了拍主角刚坐过的椅子,上面还垫着软垫,“先坐这儿。”
陆嘉依摆手,“这是人家的道具。”
时越皱眉:“那你能站吗?”
“能能。”陆嘉依扶着时越的胳膊,刚踏出殿门,就被工作人员举着喇叭喊:“你们俩怎么回事?还没走啊。”
时越脸色有点难看,抬眸望了眼不停催促的工作人员,拽住陆嘉依的胳膊,“别慌,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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