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在怀,说再多都无法表达内心的动容。昼景索性不开口,回抱着她。
十四变得不一样了。
她还是那个在自己面前乖巧爱笑的十四,但?……总有些地方?不同,比如她眼底深沉的爱慕和被岁月赋予的优雅沉稳。
“傻子。”元十四抱着她笑,兴致上来,趴在她耳畔呵气如兰:“恩人……”
昼景神魂一荡:“舟舟?!”她眼泪掉下来,手足无措:“舟舟,舟舟你记起来了??”
元十四还是舍不得瞒着她,点点头:“我回到这地方?,看到你写在匾额上的字就想起来了。我的白狸,我的大狐狸景,我的恩人。
白鹤书院火海,斩秋城寒潭,山间?的小木屋,我都想起来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将传了几辈子的定情信物挂回我腰间??”
刻着【吾妻】的玉佩物归原主,两?人含泪而笑,相拥亲吻。
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在心田,然而一想到舟舟回来了,她们的星棠没了,星灼更离开此间?天地,岳父岳母也撒手人寰,昼景悲从中来,若可以,她宁愿一个人承受这一切的苦涩。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阿景。”
怎么也哄不好?人,元十四轻咬她耳垂:“狐狸也这么爱哭吗?我给你做糯米鸡可好??要不然桂花鱼?”她摇晃她衣袖:“好?阿景师父,你不能仗着我不再是小孩子,就拿眼泪逼我就范罢?”
她说得一派认真,将活了一把岁数的昼景调侃地无招架之力。
昼景揽了她腰,压着她腰身在窗前狠狠亲了几口,亲得既响亮,又热情:“你是不知喜极而泣么?狐狸怎么就不能哭了?你走的的第?一世我在大冬天哭成了傻子,你走的第?二世,我的眼泪全?都留在深海……”
听她说上辈子、上上辈子的事,元十四(同样也是宁怜舟),心疼地喘不过气,小脸苍白,眸光脆弱隐隐要崩溃落下泪来。
她忍着哭腔,笑:“那我任你罚可好??”
话出口,两?人不约而同想起这一世的初次欢好?,纷纷红了耳根。
“你自己说的,不能反悔。”昼景实打实的色狐狸,到嘴的肉哪会错过?
“好?好?好?,你反悔。”十四双臂环着她脖颈,四目交接,她倏尔一笑,甜甜喊道:“阿景师父?”
活脱脱的少女?十四才有的乖巧口吻。
昼景被她逗笑,笑得腰身都软了。
将她哄开心了,十四提起的心放回肚子,趁着昼景往后厨忙碌的时间?,她喊来花红柳绿,自己却坐在窗前怔怔看着窗外春光。
花红柳绿安静站在那,她们很早以前就学会了怎样和眼前人相处,一眼就看得出来,主子在心忧。
元十四撑着下巴幽幽叹了一口气,她或许比昼景都要了解她自己,她的每一道眼神里?饱含的情绪,是悲是喜,是真开心,还是逢场作戏,她都再熟悉不过。
阿景那哭,不止是喜极而泣的哭,更是无法抑制的悲从中来,在过往时光里?受过伤,伤疤被揭开,会疼。
其实不用问她也能猜到了。
九州大陆消息如风,到了此时星棠星灼都未前来,甚至阿娘都没现身……
元十四主修情道,她深情、痴情,也极会隐藏真实的情绪,泪意被压下,她笑了笑:是了,无需伤神,有些人,曾经遇见,有幸欢喜,便?是缘。
有的人缘分深,有的人缘分浅,除非像她和阿景一般,结缘在魂魄,生生世世都绑定在一处,否则,就是她拿命换回来的女?儿?,她也无法永远地将她留在身边。
如同轮回一样,昨日分别,他?朝有缘,或许还能相遇。
做好?所有准备,她淡声?道:“和我说说罢,她们去?哪了?怎么走的?”
花红为她的敏锐暗暗一惊,仔细查看主子神色,又不免为她的清醒感到叹服。
举凡敢修情道者,无一不是心性坚韧有大无畏胆魄的。执于情道者,往往深情似无情。
在听到爹娘思女?成疾撒手人寰的一霎,元十四放在腿部的手倏地握紧——其实早就猜到了,不是么?她稳住心神,侧耳聆听。
“……星棠家主去?后没几年,我记得那天是主子忌日,星灼小主子气冲冲跑出家门去?找风倾姑娘,也不知风姑娘跟她说了什么,到了黄昏时分,家主突然光着脚从屋里?跑出来,望天不语。
从那天起星灼小主子人间?蒸发,也不见家主去?寻,一夕之间?,府里?上下都不敢当着家主的面提及小主子。”
“其他?人呢?”
“其他?人……”
后厨,昼景握着汤勺顾自发呆:舟舟、舟舟现在应是知道了罢?
……
秋水城几道流光落下,元十七一身道袍背负长剑出现在桃林,跟在她身侧的是一脸正气的沈端沈夫子。
巧的是她们刚来此不久,元九娘紧随而至。
“九姐?!”
九娘见了她们,目色一定:“你们也知道了?”
沈端道:“现在九州大陆快传遍了,得昼景心头血者得天眷爱,飞升指日可待!九姐,事不宜迟,咱们还是早点和阿景会面罢。”
“阿姐就在她身边!”元十七神情激动:“姐夫骗了我好?多年!什么男子,原来她和我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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