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摸了摸胡子:
“住几天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我们乡下人日子过得苦, 怕是二位住不惯。”既然是商人便不用贵人之称了。
四爷习惯摸荷包的手僵住。
瑾瑶轻笑着, 从荷包里取出一枚镶着绛纹石的金戒指放在茶几上:
“这个算做这几日的茶饭钱。”
四爷看到瑾瑶从湿荷包里拿出金戒指都呆了一下,古怪地看了瑾瑶一眼没有说话。
而村长看到后眼睛都直了。
他们村里人平常多是用铜板, 连银子都少见, 更别说金子了, 这金戒指可是纯金的,上面还镶了宝石, 那得值多少银子啊?
村长婆娘生怕村长拒绝,捅了捅他的肩膀,对瑾瑶讨好地笑笑, 怕她不满意又收了回去。
村长艰难地把目光从那金戒指上移开:
“借住几天不值当什么,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候,用不着这个,快收起来吧!”
村长婆娘恨恨瞪了他一眼:
“你也不看看这位老爷和太太是什么人,哪能就住咱们这全是土的屋子,吃这糠拌菜?不得收拾得精细些,买些白米细面么?你有银子去买?还有,看太太袖子都红了,显然受伤了,不得请个郎中瞧瞧吗?”
瑾瑶感激道:
“这个大嫂子说的对,村长真有福,能娶到这么个聪慧贤良的媳妇,这东西算不得什么,就如大嫂说的,确实要准备些东西,还要麻烦村长呢!”
“好说、好说,你尽管放心,我叫我家大小子、二小子去镇上采买些吃食,只是如今外面受灾严重,粮食涨价不少,不少精细的也不太好买,倒是干净被褥家里就有,原是准备给大小子成亲用的,如果太太不嫌弃可以将就着用。”
村长婆娘是个利索的人,嘴上说着,手上也不停,将叠得整齐用包袱包起来的被褥拿出来给瑾瑶看。
瑾瑶看了眼,显然她没说谎,确实是新的,自然满意无比。
她就这一点癖好,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被褥,其他吃食方面倒不太挑。
“住的话,住在哪里呢?”村长婆娘是希望她们能住她家,这样也能多得些银钱,只是看瑾瑶二人,是个小夫妻,他家有两个大小伙子在,怕是不会住在这。
四爷看向村长诚恳道:
“还请村长帮找个空房子暂时容身。”
“行,跟我来吧!老大、老二,你们去镇上买些东西,看你娘要买什么,再把药铺的掌柜也请来。”
“欸!”
两个长相黝黑五官相似的大小伙子应声,跑了出去。
没住人的空房子,里面自然是灰尘较重的。
好在金子的威力大,那村长媳妇叫了邻里几个嫂子,拿着工具过去,几下就收拾干净了。
这要让瑾瑶和四爷来,她们怕是只能住脏屋子了。
瑾瑶心里对这个热心又有些贪财的村长媳妇很是感激。
只可惜掉水里她身上的首饰配件多被冲走了,难得这荷包打得结复杂没掉。
临时住处收拾好了,村长媳妇又帮着烧了热水,借了她和村长的旧衣裳给瑾瑶二人换洗。
热水一浸,瑾瑶这才感觉到丝丝拉拉的疼。
四爷在另一边洗,听到后很是心疼:
“是不是很疼?要不我先伺候你洗?”
“嘶?不用的,快些洗了倒能少遭些罪!”
喝了热热的姜汤,又泡了个热水澡,瑾瑶身上的不舒服消了不少。
恰好这时药铺的坐堂大夫也请来了,这时也顾不上什么避嫌了,好在对方是个六十余岁的老人,这年龄在这时代也无需避嫌了。
看了瑾瑶的手臂,那大夫给她涂了特制的膏药,又洒了红伤药粉后用细纱布裹好。
“药一天换一次,不能沾水,换药时也要先抹膏药再洒药粉,然后一定要用纱布裹了,不然怕伤口不长合。”
“记下了,还有么?”四爷问道。
“太太内里也受了些冲击,我开的药里有活血化淤的,量不大,但如果手臂伤口继续出血,那药便不能再吃!”
“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大夫满意患者家属的态度,点点头:
“还有要注意观察,看她今天晚上会不会发热,如果发热……明天一早去我铺子上,我给你换种药用。如今的药里也有管发热的只是量不大。”
“好,辛苦大夫了!”
老大夫摇头:“照顾好病人吧!”
四爷习惯地摸了摸荷包想要打赏,又摸了个空。
瑾瑶忍笑:
“我的荷包里应该还有金瓜子。”
大夫摆手:
“不用了,诊资已经有人付了!”
“往后还得麻烦大夫,这些算预付吧!”四爷拿出来的东西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老丈夫收下金瓜子,道谢离开。
村长媳妇倒是热心,拿了药帮着回家去煎了。
四爷看向村长:
“一直劳烦大嫂子也不是个事,不知村长可能介绍一个手脚麻利的,帮着做饭照顾一下。”
将荷包里剩下的两枚金瓜子全拿了出来,递给村长。
村长摆手:“只伺候几天,可用不了这许多,快收回去吧,你们也得留着些傍身才是!”
四爷神色缓和,这个村长人不错,却更不愿意让人吃亏,塞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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