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魄儿再次醒来时,北帝已不在身边了,她闲的无聊,在外面闲转悠,转着转着,就转到了兜率宫,已经走了过去,便又退了回来,一弯腰向里张望。
兜率宫内小仙童形色匆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左右两边看了看,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去,一把薅住了急急忙忙跑路的青牛,“哎,干嘛去小青牛,慌张什么?”
“魄儿?”青牛也看了看左右两边没有别人,便小声的说道:“我师父云游去了,把金钢琢放于宫内,今天金角和银角前去查看,不知怎么,竟丢了,我们正找着呢,你可别说出去。”
狐魄儿眼皮一挑面漏惊疑,“听说老君有六样宝贝,七星剑、芭蕉扇、幌金绳、紫金红葫芦、玉净瓶及金刚琢,而这六样宝贝中,当属金刚琢最为厉害,就是这个金刚琢不见了吗?”
青牛点了点头,“正是。”
狐魄儿吃惊不减的看着他,“那你们岂不是摊上大事情了?听说此宝物乃锟钢抟所炼制,养就一身灵气,善能变化,水火不侵又能套万物,你们这祸事闯的不轻啊?”
“正是正是,我要抓紧找回才是,先走了。”说话间青牛便跑到了狐魄儿的身后,狐魄儿想起了刚才看到兜率宫童子的身影,又反手薅住了他的衣角,青牛眉毛皱起,一丝不悦跃然脸上,“干什么?还有事儿吗?”
“别着急走嘛,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也有一个青牛向左边跑去了。”她的手也顺势向前指着,把青牛拽到了身前说:“去那边吧,那里肯定有一个假的你。”
青牛的神色慢慢淡去冷冷的瞟她一眼,一个闪身,便从她的手中挣脱出去,转身就跑。
狐魄儿也在顷刻间将拘灵化作的镯子往青牛身上一抛,拘灵飞出的瞬间便化作人形和金刚琢化作的青牛打了起来。
狐魄儿神在在的好整以暇的看着,本着不嫌事儿大的原则退到一边起哄道:“你和拘灵的本事差不多,一个能套万物,一个能吞山河,好好比比啊。”
眼看拘灵就要拜于下风,这时,金角银角同时赶来,扬起芭蕉扇,便制服了金刚琢。
狐魄儿瞬间眼睛瞪的雪亮亮的,没忍住自己的惊叹,“金刚琢虽是六件法宝中最厉害的,但终归还是一物降一物的呀?有趣。”
拘灵走到她的跟前,冷不防的便瞪了她一眼,“老娘今天差点打了败仗,心里不爽先回去了。”一转身就变成了手镯回到了她的手腕上。
“……”
狐魄儿还是不太习惯她的这个态度,愕然的盯着手上的拘灵……她在等———
镯子闪了闪,拘灵冷冰冰的开口,“主人,拘灵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狐魄儿长出一口气,才欣然的放下了抬起的手,感叹道:这天底下,估计是没有比自己脾气再好的主子了,跟着她的这些败类们到底是多么的有福气。
青牛,金角银角非常热情的将她请进了兜率宫。
狐魄儿啧啧称奇,这兜率宫比起紫微垣真是华丽了不是一星半点,彤壁朱扉,重檐丹楹,庄严大气。
而紫微垣均是被一片淡蓝淡紫的色泽笼罩着,虽大,但更像是一座空城,相对来说就清冷了太多太多。
兜率宫内仙丹贡瓶琳琅满目,而中间正是摆着老君的乾坤八卦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布阵,六丁神火还在熊熊燃烧着,好不气派。
一双狐狸眼看的是眼花缭乱,心神荡漾。
青牛、金角、银角对她的好感顷刻间就转了一百八十度,从前她在他们眼里是娇纵跋扈的野狐狸,鄙视、瞧不起、不屑与之为伍,能躲则躲,她在每个神仙的眼里就是一个比扫把星还要扫把星的存在。
可如今———变了。
亲人啊,就差与之来个八拜之交了,仗义啊,若不是她及时的拖延住了金刚琢,他们可就闯下大祸了。
所以现在的他们……谄媚、奉迎、感激涕零,就差再叫声祖宗了。
狐魄儿实在受不了他们的谄媚,太现实了,于是为了不让自己在他们吹嘘的过火之前找不着北,便大手一挥,十分豪爽的道:“不用客气,本君恰巧路过此地,同是仙家道友,不过就是顺便帮了个小忙而已。”
青牛、金角、银角不曾知,这个野狐狸还有如此通情达理的时候,对她的好感,再次徒然骤增。
狐魄儿在他们热情的招待一番后,便让他们各忙各的去了,她目的不纯、想要独自转转。
三个小童子还是涉世未深,不知狐狸的狡猾,想到人家都仗义相助了,金刚琢那么宝贝的法器都没据为己有,便毫无防备的信了她的鬼话。
可,他们还是高估了狐魄儿的磊落。
此时此刻正验证了一句话,“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意在仙丹灵药也。
她来到练好的仙丹前,功效倒也是逐一列出。
与学识来讲,北帝的高徒顶多配的上一句话:不是个文盲。
所以识字的她一排排依次看过去:
起死回生?~~啧!
长生不老?~~啧啧!
提高法力?~~啧啧啧!
脱胎换骨、修魂补魄、还魂归俏、不日飞升等等等应有尽有。
再往前看去:
养颜冰肌玉露???~~~哇~
瘦骨修身丸???~~~哦?
前凸后翘勾魂丹???啧……!!!
狐魄儿有些啧不出来了,不就是美容养颜、减肥、丰胸提臀吗?
她十分怜悯的看着炉内的六丁神火还在那里像个傻鸟似的熊熊燃烧,真的好生心疼啊:这么好的东西,拿来练这些不着调的小仙丹真是糟践了。
当然,在惋惜之余,她还是不分类别的将仙丹全都吸到了碧天里。
狐魄儿不知偷了老君的这么多仙丹算不算过分,不过,她还是觉得老君用六丁神火炼这些不着调的药,那才叫过分呢。
当然啦,毕竟人家的炉、人家的火,人家的闲事何必管太多。
狐魄儿得意洋洋的正打算跟屋内的金角银角道别,抓紧开溜,可、
人算不如天算!
还真是好巧不巧的就听见青牛从屋外跑了进来喊道:“师尊回来了!”
随即,她就听见了太上老君一阵爽朗的笑声……
师尊回来了!!!
狐魄儿“……!!!”
这他妈的尴尬不尴尬?
金角银角立刻迎上了自家的师尊,刨去嘘寒问暖不道,倒是不吝言辞的夸耀起了那个居心叵测的野狐狸一翻。
毕竟还是做贼心虚的,狐魄儿极力的隐藏着些许尴尬之色,连连摆手说着:“不谢不谢,又没多大点事,我出来太久了,我的师尊估计也在找我呢,先回了。”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往外走。
老君轻轻笑起,“魄儿啊,等等,你们先出去,我有些话要跟她说。”
待金角银角和青牛都出去以后,老君只是慈眉善目微笑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里有点毛躁。
狐魄儿尴尬的笑了笑,“呵呵,老君好久不见,还是这么慈祥。”
老君也别有深意的笑着说:“魄儿不也还是这么淘气吗?”
狐魄儿搜肠刮肚的想着说她淘气是几个意思?
遂也呵呵笑着回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老君找我何事?”
老君拂尘一扬,“来来来……”拉着她便来到了丹药前,做贼心虚终会局促不安。
狐魄儿假意的开玩笑说:“我的天,这么多仙丹,老君真是勤劳呀,留着这些干嘛,不如送我几颗呗?”
老君哈哈大笑,转身递给了她一个了然于心的小眼神儿,“你不是自己都拿完了吗?”
“……” 狐魄儿虽是一向不知脸皮为何物,但毕竟偷盗被抓到底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老狐狸脸别提有多尴尬了,瞪着大眼珠呆愣的看着老君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君笑着,拉着她的胳膊说:“来来来,坐下,别紧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找回了金刚琢,区区几颗金丹,理应送你,“说话间,老君还做了个鬼脸,“来,笑一个!”
狐魄儿干干的瞪着大眼,尴尬的抽动着嘴角慢幽幽的开口,“老君,你调皮了不是”
老君贼兮兮笑起,“刚刚你的小心心有没有很忐忑、很紧张、很躁动不安?”
狐魄儿回想着他刚才的那个鬼脸,冷冷的说:“现在我的小心心依旧很忐忑、很紧张、很躁动不安!”
随即她的语气一转,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老君你这么调皮,我怎么早没发现呢?你这个样子,着实吓了我一大跳,再这样下去,可真就调皮到没有朋友了啊?”
她又有些嫌弃的扬了扬眉补充道:“你知道你在人们心中那都是什么形象嘛?”
老君此刻像极了老顽童一样,“哦?什么样子的?”
狐魄儿正了正身姿,一板一眼的认真说道:“太上老君者,大道之主宰,万教之宗元,出乎太无之先,起乎无极之源,终乎无终,穷乎无穷者也!仙风道骨,上古神父者也,创世、创神、创诸天,为一切无有有无之祖,一切神圣之上。”
“呦呦呦,你连这个都知道呀,还真是不得了。”老君捋着花白的胡子,洋洋自得。
“过奖过奖,毕竟,近来我也是读了万余册书的,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嘛。”
随即她又一副鄙夷的眼神递过去,“您再看看您现在,上边那么牛逼哄哄的经历是不是都是您自己吹出来的?这仙丹之前我已经参观过了,不用我多说,您那丹药练的可真的是———奇葩啊?”
狐魄儿翘起了那万年不变的二郎腿,放松下来后,高傲的数落道:“您是有多么闲的慌?真是可惜了六丁神火,神火若有灵智,非得气的把你这兜率宫一把大火烧了不可。”
老君神色忽凛,训斥道:“你这小狐,刚才还说自己腹有诗书气自华呢,怎么两句半不到就原形毕露了呢?说话没大没小的没有分寸!”
“………………生……生……生气了?”狐魄儿看着他这副端庄的仪态有点紧张,二郎腿自然而然放了下来,又懵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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