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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之息
    空余仍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道:“空余只会讲帝君曾教给我的大道大义,除此之外,其他的我不会讲,帝君也未曾讲与我听过。”
    白无泱笑容忽冷,“真没想到,师兄竟也会开起了玩笑?”他随手一挥,空余的幻影化为虚无,他仍道:“师兄这个太极之道,领悟的倒是颇深,竟然跟我打起了太极?”
    消失的空余,声音却依旧传了过来,“不过是帝君教导有方罢了。”
    白无泱转身又道了一句:“我若知你如今这么的油嘴滑舌,当时我就应该再教你一套闺房秘术再赐你个双修道侣。”
    空余语噎:“……”
    若问漫天之仙神,最怕的是什么,那就是最怕北帝一身正气冷言冷语的放飞自我,那眉眼间若有似无的笑意实在太过妖孽,且放飞起来,什么话都敢说,这一点倒是同他养出来的那个狐狸精不相上下。
    所以,诸天之上,特别是漫天仙娥,无不是都盼着他放飞自我又害怕他放飞自我,那般自带神之光环的妖孽,任谁都难以抵抗。
    白无泱突然又顿住,回头问道:“你可知红罗现在身处何处?”
    空余被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着实的噎到了,气的那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咳了咳,才回道:“她隐在六界外,只要不现身,便很难找到她。”
    白无泱转过身去,脸色阴郁,“我知道你和天上的那个老东西有联系,为什么不管?怎么就任其为所欲为的霍乱人间栽赃陷害?”
    空余半天没有回应,这话说的,他得需要时间缓缓,再从那一本正经的神威中过度一下,在白无泱将要离开时,他才开口说道:“天道底下无冤魂。”
    白无泱的身子怔了怔,无冤魂?什么叫无冤魂?他转身离开。
    此时,狐魄儿已经醒来,她盖着被子微微侧身靠在了床头,手指摩挲着碧天,眼神有些空洞。
    由于红罗的突然打断,净世白莲没有将她的心魔净化彻底且还被反噬了。
    反噬的滋味只有她懂,那一缕缕滋生的妄念,自她醒来便开始再次生根萌芽了。伴随而来的,还有她的心在隐隐作痛,这痛不比百鬼食心的滋味好到哪去。
    狐魄儿轻轻的闭上了眼,细密的汗珠从她额间流了下来,被褥已经被抓成了褶皱。她忽的化作一缕清风逃了出去。
    一个破败的古井旁,一只瑟瑟发抖的九尾白狐叼着七星剑,毫不留情的划伤了一个爪子,看着那流淌的鲜血,她才轻呼了口气,似是放心了不少,以痛止痛,这是她唯一的办法。
    她从这股的疼痛劲中舒缓过来的时候,抬眼间,刚巧看到了一阵妖风刮过,她隐隐约约的在这股妖风中看见了邪若渊的影子。
    狐魄儿慌张的化作人形,酿呛了几步,可那阵妖风便已不知去向了。
    此时,凌云木也疾掠过来,看了狼狈的狐魄儿一眼,皱了皱眉头问道:“可见过若渊?”
    狐魄儿垂下了眼睑,凌云木便心中了然,瞬间便散成了星星点点的古息之光遁去。
    狐魄儿看了看刚才同凌云木一起赶到的白无泱,白无泱自是看着她那来不及包扎的手臂,面色更加阴沉,见此,狐魄儿也不敢多说,一道魔气自指尖流出,她愣了愣,伤口并未愈合,她又看了下地上的那把匕首,弯腰拾起,心中了然,天剑所伤,岂是她那普通的魔气可以随意治愈的?
    白无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挖苦道:“你是自残上了瘾吗?”
    狐魄儿尴尬的向后缩了缩手臂,怯生生的说:“我不在的这一会儿功夫发生了什么?若渊怎么了?”
    白无泱懒得再看她,转头看向凌云木消失的方向,“之前她断了红罗一魂,刚刚便有恶鬼纵火烧了她的府邸,趁乱又把邪若渊抓走了。”
    狐魄儿十分惊讶,她与红罗打了这么久都未能断了红罗一魂,而邪若渊本身就是一个魂灵,她是怎么做到的?
    白无泱又淡淡的开口,“她有噬魂针,红罗逃走时和金乌本就身负重伤,又自以为在金光的庇护下无人能看到他们的踪迹,遂也一时大意便被邪若渊得了空子。”
    狐魄儿想了想她的那只眼睛便也了然。随后便又皱了皱眉,邪若渊被抓走了!?
    白无泱此时在细细的观察四周,狐魄儿再次动用了那少的可怜的远古之息,通透的灵息遍及她的全身,然后渐渐的向四周散去,只因为她们同宗同源,她也在赌,一个是远古之息薄弱,一个是远古之息还不明了,她在赌那微乎其微的古息相容时刻……
    邪若渊涣散的身形刚刚聚拢,她的对面便传来一阵气势恢宏的微压之力,只此一瞬,她的灵魂便被割的四分五裂,天魂和地魂被分离出来的瞬间就碎裂般的消失了。
    邪若渊在魂离的时刻痛苦的大喊了一声,而那虚无的身影便更加飘零了,她怒视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孱弱的影子虽是定不住身形的颤抖,但那极尽锋芒的眸子仍透漏着一股狠戾的倔强。
    红罗冷声哼道:“你一个野鬼而已,也敢断了我一魂?简直就是狂妄,怎么样,断魂的滋味好受吗?”
    邪若渊,人如其名,只是和狐魄儿同样生了一副恍若谪仙般唬人的样子。
    她生来便是邪气的很,一向随心所欲的为所欲为,她心向善便是善,她心生恶便是恶,好事做过,可混蛋的事儿自然也是没少做。
    此刻若是说她已经变成了疯狗一只也不为过,毕竟被红罗断了两魂,她甚是亏的慌。
    邪巫镇不同于凡间,所以她虽为凡人,但也不同于凡人。在这世间她也活了几百载,而这几百年中除了被老族长拍出来的那一扫帚,她还从未吃过如此的大亏。
    一瞬间,她的异瞳便璀璨异常,顷刻之间就光芒万丈,此刻不仅那绿色的眸子散发着古树之灵息的碧绿之光,就连那瞳孔深处竟也绽绽的生出一朵无垢的白莲来,白莲之花被那强大的古息之灵包裹着,随即忽的散成了片片花叶将邪若渊笼罩在花蕊之中,而在她的背后隐隐的现出一朵巨大的白莲来。
    白莲之纯净、白而无瑕灼灼其华,是一种来自远古的威慑镇压,白莲无垢,净世之流漫延,倒是显得古朴淳和。
    可白莲所庇护的花灵却不然,那一身暴虐的戾气,似乎要生生的把自己逼成恶鬼那般,抵死的不与花性相容,非要蛮横出她的特立独行。
    花性虽温,唯生的这个花灵的性子颇野,净世白莲和这个自己孕育的花灵的关系真的是很奇妙的存在。或许就同那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的关系,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再或者说成是母虽慈但子不一定就孝的道理是一样的。
    但自身便分出了两股不一样的势力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说母爱是伟大的,护子心切,人有之莲亦有之,白莲的身影在她的身后晃了晃便隐退了,被白莲压下去的戾气,从邪若渊的身上开始肆意的疯长。
    她将戾气化于掌心,便向红罗打去,红罗恨恨的骂了一句,“真是物以类聚,和那个蠢货一个样,都是个疯子。”
    与此同时,在净世白莲涌现的时候,狐魄儿徒然睁开了双眼,凌云木散去的灵识也都聚回到了一起。
    她看向白无泱说:“在沃焦山!”
    此时,红罗高傲的看着已经极度透明的邪若渊,她手中黑气弥漫,猖狂的笑道:“吊着一口气强撑起来的气焰你还能嚣张到哪去?即便我不再出手,你自己都已经把自己的精魂给耗尽了,就你这魂魄也该散了。”话虽这么说,但那手中的黑气还是向着邪若渊打去。
    忽的一阵罡风骤起,一把木剑散出的碧光生生的吞了那悉数的魔气。
    凌云木面色冷俊,掐指成诀,犹如翻天大印冲着红罗压去,红罗抬手相抗,但她怎会敌得过远古洪荒之力,沃焦之地,是金乌的老巢,她自也是熟悉的很,再受了凌云木的重击后,她便忽的散成一缕青烟桃之夭夭了。
    凌云木回身看向邪若渊,那魂魄早已没了一丝半点的生机,魂灵已经开始慢慢扩散在这沃焦山之中。
    凌云木心中忽痛,一缕强大的来自远古之灵息便将邪若渊的魂灵围绕起来,可即便如此,邪若渊的魂魄依旧在不停的溃散,那与红罗一战时,勿自激发的灵力早已不是她这个破损的魂魄所能承受的了,所以,她虽伤了红罗但也伤了自己,典型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场,但实际的她更惨,杀敌八百,自己却连魂都散了。
    当狐魄儿和白无泱赶到时,正是看着一个魂灵在散,一个魂灵在聚,只不过是与初时反了过来。
    凌云木的身体越来越接近透明,邪若渊的魂灵在慢慢的聚回。
    狐魄儿跑了过去,看着已经沉睡的邪若渊的魂灵再看向凌云木,凌云木释然一笑,看着邪若渊满眼的不舍,他说:“帮我把云叶带去昆仑秘境温养。”
    话落,邪若渊便被收进了一个碧绿的灵玉中,凌云木远远的看了那灵玉一眼,虚弱的说:“挂在我的本体枝杈最多的地方,二位离开后,请将结界彻底封闭,多谢。”
    白无泱看着凌云木虚幻的身影,一股紫龙真气自身而出,龙吟声在凌云木上空咆哮,也在努力的将凌云木的魂魄聚回,凌云木看着他摇了摇头,“没用的,云叶的魂魄若与凡人一般,我也不会以自己的魂灵为祭,她乃远古的……”
    凌云木话还没说完,二人便皆回头吃惊的看向了狐魄儿,狐魄儿端坐在邪若渊跟前,双眸微闭,手心向上轻搭在两膝之上,掐指成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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