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若渊忽而瞪大了眼睛,挑了挑眉神秘兮兮的也往狐魄儿跟前凑了凑,“你不会觉得我的来历这么牛逼吧?”
狐魄儿轻微的点了下头,“传闻,净世白莲至纯至洁,凌万物之上,净万物之障,百邪不入万煞不侵,能清神智可固心神。”
“你这个眼睛……”她想了下措辞,“我不确定你和净世白莲有什么关系,但你的这只眼睛确是得了它的传承。我身上的古息之气能与你的气息相容,这就说明我们属于同宗同源。”
邪若渊震惊不小的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九尾狐吗?怎么会有古息之气?”
狐魄儿收敛了唇边的笑意,静默了片刻,“我虽为狐但我非狐。”
邪若渊惊的不说话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又皱着眉头凑了过去问道:“什么意思?”
狐魄儿又看向了她的眼睛,顿了顿,声音也自然的放低了些,她说:“魄,非狐,是魄,只是魄,无影无形,一缕轻烟生了灵识而已,天孕地哺,天地之魄。”
邪若渊指着她,“那你……”
狐魄儿轻笑一声,“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会是一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狐?”
邪若渊点了点头。
狐魄儿又自嘲的笑了笑,“说来话长,不说也罢,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我是有一事相求。”
邪若渊高深莫测的看到了她那憋在骨子里的肝肠寸断的德行,菩萨一般的闭上了嘴巴点了点头。
狐魄儿轻咬了下嘴角后开口,“我被一个恶鬼施了邪术,但我、自己解决不了也找不到这个邪术到底施在了哪里、”她顿了顿继续说:“此邪术,乱我心智又滋养心魔,我现在已经自控不得了,我想借助你眼中的净世白莲之力来去除心魔可以吗?”
邪若渊拍了拍她的肩膀,“虽我的灵力不强,姑且一试又何妨?怕只怕……你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好。”
二人相□□了点头,直接席地而坐,双双闭上了眼睛,当邪若渊再睁开时,其中一个眸子已经泛着青白色的光芒,眸中光芒万丈,一股通透的净世之力,将狐魄儿笼罩在内,不多时,她的周身便已渗出了滴滴汗珠,一丝丝魔气从狐魄儿的身体里相继的抽出来又瞬间散掉……
邪若渊眉头渐漏喜色,嘴角刚要轻微的上扬,身子便突然一酿呛,差点没趴在狐魄儿身上、净世之力忽而尽散。
她回眸,冷眉一皱,“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红罗高挑着眉眼看了一眼狐魄儿又看向了邪若渊,那双阴冷的眸子从满眼的惊讶到满眼的杀意用了不到半分钟,她冷哼一声:“我那烈焰深渊中,原来是进了你这么一个东西又跑了你这么一个东西?怪不得那些恶鬼近来都有些反常呢?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净人心魔的力量?”
邪若渊看了看狐魄儿又看了看红罗,她是何等聪明,察言观色,便能将事情的始末捋的八九不离十了。
邪若渊自是打不过红罗的,但呼救她还是会的,她才不会傻到把宝贝的救命时间浪费在废话上,遂突如其来的放肆的嚎了一嗓子,“救命啊……”随之,便将眸中的净世之力散到极致,狐魄儿刚刚还说过的,净世白莲百邪不入万煞不侵,她只能再随时随地的赌上一把了。
红罗显然被她吼的一愣,刚要上前,便被那净世之力给阻挡在外,红罗瞪着恶鬼般的眸子看着瑟瑟发抖的邪若渊,阴冷的道:“你真当自己是净世白莲不成,这点力气,也能阻挡的了我?”
一股魔焰自红罗双手之间而出,瞬间高涨数百米,顷刻间便有一种毁天灭地的狠戾劲儿。
这一点,她和狐魄儿倒是十分的默契,出手从不试探,怎么狠怎么打,从来都只会觉得自己出手太轻,而打到最后仍是谁都不能给谁剐了,简直是忒不痛快。
突然,神龙摆尾如神兵天降,浩大的紫色身躯在空中腾舞着,犹如翻云倒海,与此同时,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似瀑布般从屋顶如数灌入到了邪若渊的房间之内,顷刻间水火相容,交相厮杀,焰涨一寸水覆一丈。
如此强大的对抗,邪若渊的力量终是敌不过突如其来的两相较量,净世之力崩裂般的瓦解,狐魄儿一口鲜血吐出,前功尽弃!
火蛇如钻了空子,一道灼灼的烈焰直奔邪若渊而去,邪若渊本就是一缕残魂,又怎抵得过火烤,狐魄儿狠狠一咬牙飞身跃起扑在了邪若渊身上,那缕火种霎时间便顺着狐魄儿的脊燎了过去。
一把木剑突然骤长数仗,将两二人护在了身后。凌云木眉头紧皱,怎么自己刚刚出去了一会儿,就发生这么要命的事情了?
凌云木周身散发出一缕缕强大的远古之息将二人牢牢的护住,反身也夺剑奔着红罗而去,不为别的,就为红罗亲手杀了他的云叶也足够让他剐上千万次的了。
他虽是无私心,但那都是在凌云叶死之前的事儿了。
白无泱回眸瞥了眼受伤的狐魄儿,浑身的杀气顿时高涨数倍,紫龙瞬间没入参商之中便直取红罗命脉。
隐在暗处的金乌也突然现出真身,昔为太阳神时祸世,今为鬼帝时又助纣为虐!
一股是来自曾经战神的暴虐神力,一股是来自远古之息的洪荒之力,金乌皆数为红罗抗下后再次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散出了光芒万丈后又将红罗给带走了。
邪若渊那泛着异光的眸子穿过那晃眼的金光冲着二人诡异的笑了,一根噬魂针便飞逝而出,生生的断掉了红罗的一缕魂魄,当金光深处传来惨绝人寰的哀嚎时,凌云木和白无泱突然一怔,便听到邪若渊满满的嘲笑和大言不惭的道:“老子噬魂针不尽其数,王八蛋,刚刚差点吓的我魂飞魄散,再敢造次,老子就让你有来无回。”
凌云木不太赞赏的道:“偷袭?不齿。”
邪若渊趾高气昂的瞪了他一眼,“是那个红衣女鬼先偷袭我的,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不觉不妥!若论不齿,也是她不齿在先。”
邪若渊望着红罗逃走的方向,恶狠狠的吼了一句,“跟我结梁子?你还没长那个脑子!”
当然,红罗断一魂,这梁子也算是彻底结下了。
凌云木眸光微聚,别有深意的看着邪若渊,他刚刚出去了一趟,便是去查邪若渊那股神秘力量的来处去了。
白无泱抱起昏迷过去的狐魄儿一言未发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路过邪若渊身边时,她“哎哎哎……内个内个”了半天。
凌云木拍下了她还在抬起的手,“他若想知道什么自然会自己去问,无需你多言。”
“可是我、她……”
凌云木戏弄的看了她一眼,“是不是被吓傻了?话都不会说了?怎么还变得磕巴了?”
邪若渊恍惚的才是回过神来,傲娇的一笑,啧啧的数落起了红罗,“着实被吓的不轻,长的跟个画皮似的,还穿的那么少,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贪图我的美色呢,恶心死我了。”
她微微凑近,放肆的勾起了凌云木的下巴,忽而弯下了眸子,“跟你这个小美人比、那可真是差远了。”
凌云木握住她的手腕,勾唇笑了笑,邪若渊便痛呼一声,不着调的喊道:“凌云木,你个混蛋,掐疼我了,松开……松开!”
白无泱看着狐魄儿背后燎出的血淋淋的疤,沉默了好一会儿。
在他的印象里,她每一次受伤必定都是鲜血淋淋的,他替她上好药后,自己便走了出去。
而这院落中的树木,都受到了刚才那古息之灵气的温养恩泽,此刻他们的周身也都泛着淡淡的荧光,看上去就快因此而化灵了。
邪若渊虽为凡体,不能将净世白莲的神力通通的化为己有,也不曾刻意修行将它炼化,但远古的神力即便是一丝一毫也定是不凡的。
白无泱在林中化了道符咒,顷刻间便燃烧殆尽,空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素衣道人的幻影,白无泱瞥了他一眼便轻嗤道:“师兄别来无恙?”
素衣道人还了个礼,“一切安好。”
白无泱垂下眼睫,隐下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师兄安好可我不好。”
素衣道人名唤“空余”,他抿唇轻笑,“我早就说过,你年岁太轻,还不应该入世太早,怎么,后悔了?想要与我回去吗?”
白无泱回头看了看他,眸光微聚,“这么多年,我竟是才发现,师兄装起糊涂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可就是、”他似笑非笑的说:“是不是糊涂装的久了,不装都不习惯了?”
空余集万千正气与一身,他的这种正气与白无泱和凌云木的不同,此二人的正气均是由心散至外表,而空余是属于那种由外表便能看出内心也是刚正不阿的那一种。
空余笑了笑,微微行了一礼,“北帝有何困惑,请直言。”
即便是心里有准备,可当听到空余唤他一声北帝时,白无泱还是微微愣了下,他没想到空余就这么直白的承认了,没有掩饰也没有解释。他垂下眸子问道:“北帝和狐魄儿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空余抬眼看了看他,再次行礼,“我从未伴在君侧,不明。”
白无泱怒眼一瞪,他竟有些语噎,两个人的事,第三个人确实也不可能知道太多,他压下了怒气,“那就说些你知道的。”
空余再次垂首,“贫道知道的早就已经如实相告了。”
白无泱压下的火气瞬间就涨了起来,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一样吗?
空余看向他,想了想又道:“北帝又为酆都大帝,帝君谪贬历劫,本是为回归本源之位,以护天下众生,切勿旁生节枝,步了前世的后尘。”
白无泱凌厉的眉峰一转,“叫你来,我不是要听这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