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条清理晰,哭得情真意切,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方澄穆信以为真,他把阿基琉斯抱到塌上躺好,严肃地警告奥德修斯:“你的报信我很感激。可我决不许你拿我朋友当牺牲。”
奥德修斯心里的大石头落下,站起来继续拍马屁:“请您安心。狄奥尼索斯的神力守护在旁,阿基琉斯必会安然无恙。”
只听得屋外的树丛里传来急急的呼救声。联军的飞毛腿传信官飞奔而至,将方澄穆精心设计的花圃草木踩的一塌糊涂。
一心讨好方澄穆的奥德修斯故意板起脸训斥道:“荒谬。不懂艺术的粗鄙之人!”
传信官扑倒在地哭道:“伊塔卡的国王,请原谅我无奈的粗暴。军中的将领喝下酒后全发了狂。特洛伊人趁势偷袭,我军一败涂地。”
第6章
奥德修斯没跟阿伽门农通好气。
他前脚刚走,阿伽门农后脚就把他酿好的毒酒分给众将士。兵强马壮的迈锡尼联军很快给这些毒酒弄得神魂颠倒。
海岸对面的特洛伊人驾船来袭,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将联军大半将领悉数俘虏。连三军统帅阿伽门农都差点来不及跑路。
奥德修斯爬到小岛当中的高山,望见海岸边的惨淡光景。
特洛伊的军队将俘虏捆绑结扎,成批装进停在海边的木舟。待得木舟驶离海岸,便射出带火的箭将它点燃。舟上的俘虏或在熊熊大火中烧死,或船沉之后堕入大海淹死。
这些是特洛伊人献给他们守护神阿瑞斯的祭品。
被献祭的俘虏里不乏伊塔卡王国的战士。奥德修斯气得浑身发抖。
传信官问他:“睿智的国王,你的子民遭受如此劫难。求您告知我们的守护神,好叫她惩戒我们的仇人。”
奥德修斯可不敢把这事告诉赫拉和雅典娜。
要让她们知道此事的起因,指不定给自己降下什么灾难。
奥德修斯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庄园里的蓬莱人。
奥德修斯再度回到方澄穆的庄园向他哭诉:“来自蓬莱的、善良的神啊……”
方澄穆堵住耳朵:“你不用唱了,叫我打架免谈。”
阿基琉斯毒瘾未除,方澄穆想陪在他身边。
奥德修斯又看向酒神。
酒神也拒绝他说:“我不想同我的兄长操戈。”
战神阿瑞斯是宙斯和天后的儿子,也是奥林匹斯山上最受宠的神灵。不管谁对谁错,任何人只要跟战神发生冲突,回到奥林匹斯准受到天父天后的刑罚。
奥德修斯劝不动两人出山,又心生一条计策。
他对方澄穆和酒神道:“你们不去也罢。我是伊塔卡的国王,总该看望我的子民。求你们看在我揭穿赫拉阴谋的份上,赐我些许神力。但叫我能在俘虏面前说上几句话,又不叫特洛伊人将我捉住。”
方澄穆想了想,他的确欠奥德修斯一份情,理当报他的恩。便叫猫头鹰跟着奥德修斯往特洛伊人的营中走一趟。
特洛伊人的军队领袖是王子赫克托尔。
赫克托尔很欣赏这位敢一个人闯敌营的国王,命人放他进来。
奥德修斯道:“英俊的王子,我来与您谈一笔交易。”
赫克托尔骑着高大的战马,俯视着底下战败的国王,轻蔑地笑:“你我成王败寇,从没听过王与寇谈交易。”
奥德修斯不慌不忙地说:“我告诉您阿基琉斯的下落,你释放我的勇士。”
特洛伊人聒噪不安。谁都不同意用一个阿基琉斯来换那么多的俘虏。
赫克托尔眼里有光。
他也是个好战的斗士,他早就想同阿基琉斯一决高下。只可惜此番突袭没遇上阿基琉斯。
赫克托尔命令众人安静,对奥德修斯说:“我答应你的条件。阿基琉斯到底在哪里?”
奥德修斯指着远方的山脉:“翻过山岭,有一处庄园,阿基琉斯就在庄中当奴隶。”
“堂堂半神竟屈尊当奴隶,奥德修斯,你不要愚弄我!”
奥德修斯恭恭敬敬地说:“那座庄园有神灵庇护,连酒神也只是奴隶。他们扬言要建起一座新的奥林匹斯,将旧的神灵悉数征服。”
赫克托尔不信,所有的特洛伊人都不信,他们大呼荒谬。
奥德修斯道:“他们已许我神圣的庇佑。你们不信,便将手上的兵刃朝我砍来。我若伤到分毫,说的就是谎言。”
赫克托尔的弟弟,小王子帕里斯头一个持枪向奥德修斯挑去。
猫头鹰给特洛伊的军营里刮起一阵飓风。
漫天的羽毛卷起海边的细沙,迷得所有人睁不开眼。
连赫克托尔也在马背上趴下了身子。他七岁从军,十三年来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
等到凤息沙止,口出狂言的奥德修斯已经不见踪影。
帕里斯不可思议地叫起来:“奥德修斯说的难道是真话?奥林匹斯的时代果真就要终结?”
赫克托尔望向奥德修斯指给他看的那座山,眉头紧皱难抒。
猫头鹰将奥德修斯带回庄园。
才落地,黑心的国王就嚷嚷:“我听说特洛伊人要将全岛据为己有。”
方澄穆冲他做个噤声的手势。
阿基琉斯刚刚醒来,好容易又在酒神的法术里睡下。方澄穆唯恐奥德修斯的大嗓门吵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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